块香馍馍,有事没事都有小媳妇过来抱一下摸一把的,后来愈演愈烈,连隔壁的几个村都有人跑过来。再后来捡娃穿过的衣服开始莫名其妙的消失,挂在晾晒的尿布转眼就变成崭新的布头。
吴王氏刚开始还吵吵两回,后来直接将自己的两个孙子接到后屋,眼不见为净。
春去秋来,转眼间就过去三年,捡娃最后终于定下名字,叫吴定然。
本来叫吴狗娃的,后来吴李氏觉得名字太难听,琢磨了半天,突然想起捡娃的脖子上挂着的项链。那是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小孩拇指大小的一个剑状的东西,刚开始吴李氏感觉到脏,本来想剪断扔掉,项链看上去就是一条细棉线,但是怎么捡都捡不断,而且一动手捡娃就大哭,只得随它去了。那块黑漆漆的东西,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感,像是一块朽木,仔细才看见上面写着两个字,有点像古篆“定然”两字,于是就取名叫吴定然。但是村里面都已经习惯叫捡娃了,也就捡娃捡娃的叫着。
吴李氏又怀孕了,这是她的第二胎,两个儿子已经开始满地跑了,平常都是他们的奶奶看着。老二叫吴虎,是老爷子吴二贵给起的名字,希望能够强强壮壮的。
吴虎也没有辜负这个名字,身体个头都像吴大山,粗胳膊粗腿,虎头虎脑的,一转眼就可以跑没影了。反而是捡娃白白净净,唇红齿白,就像一个瓷娃娃,平常喜欢一个人发呆,问他在干什么,他也一脸茫然。后来,他的任务就是看着弟弟小虎,不要让他乱跑。
捡娃是小虎唯一甩不掉的人,无论他躲在哪里,不出一个鼻涕的功夫,捡娃就会出现在他面前。不是他不喜欢这个哥哥,只是他更喜欢和村子里面的大牛二牛大军小军玩,哥哥永远都是木木的样子。
捡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感觉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他不喜欢到处乱跑,他喜欢看上方的蓝天和白云,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自己现在已经忘记的秘密,只是随后这个念头又会消失不见。
今年过年的味道来的特别的早,刚进腊月,村里面开始就欢腾起来,新皇刚刚登基,普天同庆,又免了一年的赋税,村民的手头也都富裕了一些。
吴李氏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走路已经开始不方便起来,吴大山趁着这两天还没下雪,伙同几个同村的去山里面猎了只大黑熊回来,和公公拿着毛皮和熊掌拿去县城卖了,顺便买点年货回来。小姑明年就出嫁了,是隔壁村相熟的王家,正赶着绣嫁妆,家里面就正剩下婆婆吴王氏一个人忙里忙外。
小虎这下就自由了,这两天就只剩下一件事情,就是疯玩,忽略一直跟在背后的哥哥,这样的生活让他在梦里面都可以笑醒。
村子不远处的废庙就是这附近几个村子孩子们的游乐场。废庙很大,据说里面曾经有过老和尚飞上天,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慢慢荒废了。
一般他们都是早上鸡刚刚打鸣的时候就集合,七八个孩子约在一起,最大的不到七岁,最小的就是他还有哥哥。要顺着山间的小路向下走,然后绕过一片荒芜的坟地,穿过一个小树林就到了。虽然有些远,但是几个村子的孩子聚在一起玩打仗的游戏,还是比较值的,玩到快中午的时候他们就要赶回来,防止老娘的扫帚炒肉。
阳光透过大树在地上洒下细碎的光影,树上的小鸟已经被四周孩子们的叫喊声吓跑了,捡娃蹲在地上专心的看一窝蚂蚁繁忙的跑来跑去,有时候跑到他脚底下,他就让开,或者将手指放在蚂蚁前行的路上,看着蚂蚁的触角动来动去,也是一件蛮好玩的事情。
“哇,有鬼!”一声哭喊从庙宇中传来,四周充满了孩子们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