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风吹,人冷。
等了将近十分钟,公交车才哐当哐当的驶过来。回家时,屋里漆黑,李叔睡了,嗨嗨也睡了,以至于开门声都没有惊动它。洗脸,洗脚,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但在这个安静的家里还是显得那么响亮、刺耳。
睡前,我还是坐在窗边,头埋在臂弯,露出疲惫的双眼,静静的注视着楼下人影晃动的喧闹、河对面霓虹灯的繁华。抬头,天上没有星星,如同这家一样,一片漆黑。
天上没有星星?那我的爸爸妈妈在哪里?你们还在吗?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们?是天太黑了吗?没关系,我帮你们照亮,我想看见你们的微笑,也想让你们看见儿子的微笑。
我愿用一生光明,换你们一个温暖笑颜,即使只是空想。
漆黑的夜空,忽然亮起一个光柱、一个圆点。
你们在哪里?为什么我还是看不见你们?为什么你们要躲着我?是我不听话吗?是我脾气倔吗?是我让你们失望了吗?我改,这些我都改,只要能让我再看见你们,哪怕只有一眼,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保证再也不会惹你们生气,再也不会无理取闹,再也不会缠着你们给我买玩具,求求你们,就让我看一眼,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们,爸爸,妈妈……
光柱熄灭,天重新恢复夜色。
泪悄声而落,人还是走不出回忆的阴霾。
如今,为我擦眼泪的,不是挚爱的亲人,而是冰冷的衣袖。
我望着天,沙哑着嗓子:“你们知道吗?等我再大一点,那些人。”我咬牙切齿,“全部都会去你们面前忏悔!”
这天,本是一个充满惊讶的夜晚,但泪水,却一次次打湿了我的枕。
当我醒来的时候,眼睛肿的像个桃子一样,许妍是这么评价的,安煦也笑我,我沉默以对。
没有人,能够了解我心中的痛,心中的苦。
一天下来,我精神萎靡,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我和王楠的关系,只止步于碰面的时候打打招呼,她不来找我,我也没心情找她,虽然我知道我一定要赢,可我就是打不起精神,许妍问我怎么了,我也只是摇摇头不说话,一个人能发一整天的呆。
安煦注意到我的异常,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没事,他半信半疑的问真的?我说真的没事,给我时间缓缓就好。
这一缓,就是好几天,这几天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赵松莫名其妙的认输了,说是以前不知道安煦和王楠的关系,他有眼不识泰山等等,虽然觉得有些突然,但总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
再后来,就是期末考试,日子平平淡淡,没有了大风大浪起起落落,也许是我们没有挑事的原因,也许是大家都知道了王楠和安煦是姐弟的原因,在学校,没有人再敢和我们对着干。
关于和王楠是姐弟这件事,安煦跟我说,王楠是他表姐,小时候经常一起玩,还脑残的跟她玩过家家,一起玩玩具车,一起去公园坐儿童电动车等等,都是些那个年龄段小孩子喜欢做的事情。问起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他和王楠是姐弟,安煦大义凛然的说,我就是喜欢自己闯荡白手起家的感觉,我才不想在背后被人说闲话,说我是靠关系才怎样怎样,我像那样的人吗?!
确实,安煦一点也不像那样的人,虽然他贪玩好耍、不务正业,却是一个极重义气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受伤住院,让我有幸能认识他这个朋友。
人生,就是这样,在你陷入困境的同时,总会意外的遇见你本不能遇见的人和事,这就是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安煦还跟我抱怨,说要是我妈早生我个两三年我就是她哥了,她还敢对她哥大不敬?唉,都怪我妈,你说她一个当大姐的居然还比自己妹妹晚生两年孩子,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寒假,因为大家都忙着过年吃年饭,彼此之间的联系少了很多,他们都忙着走亲戚、放爆竹,我却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里看电视,不对,还有嗨嗨陪着我。
李叔要回老家过年,叮嘱好我的日常生活后,家里便只剩下了我和嗨嗨。
一栋房,一个人,一只狗,这就是我刚刚开始的寒假生活。
这一年的热闹,远远比不上曾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似乎让很多人感到乏味了、厌倦了,只是,不管过的好与不好,还是不得不继续生活下去。
杨子风消失了一个多星期,回来的时候,正要过年。
“不是回家过年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问。
“过完了。”杨子风喘着气径直走向厨房,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哐哐当当的声音。
“你干嘛?”我直起身,疑惑的问。
这大过年的,不回家陪家人就算了,现在回来还想把我屋给掀了?
“读书读傻了吧你?大过年的不回家吃饭还窝在家里看电视?不是我说你,虽然你父母不在了,但也不是个孤儿啊,好歹坦……”杨子风忽然止住声音,想了一下继续说,“好歹坦莉亚小姐也养了你七八年了,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