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
罗隐这清朗的声音刚刚落下,却没想到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这雅客一开口就让罗隐顿生好感,似乎看到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果然,罗隐抬头望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美少年,大约十六、七岁,一袭白衣,朗目疏眉,神仪明秀,浑身透着一股温和之风,让人莫名地感到舒心。
“贵客来访,罗某有失远迎。”
罗隐站了起来,向这美少年施礼道。
“哈哈,鹅公子多礼了。曾某不请自来,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这少年自称姓曾,腰间带着锦鲤玉佩,这让罗隐心思一动,莫不是三弟所说的曾教师。
“可是锦鲤公子曾九鲤?”
曾鱼笑着摆手道。
“鹅公子面前,谁敢称公子?”
曾鱼这温润如玉的神态让罗隐好感顿生,随即伸手相邀道。
“九鲤兄自谦了,罗某这些许虚名,何足挂齿?”
曾鱼直接在罗隐旁边坐了下来,伸手自倒了一杯清茶,闻了一下茶香,小饮一口,满意道。
“清而不淡,香而不浓,不愧是鹅公子冲泡的清茶,沁人心脾,舒爽之极。”
这曾九鲤一来便赞不绝口,这让罗隐笑了一下,看来今日这不速雅客是有一定目的的。
“九鲤兄今日踏足寒舍,可有指教?”
罗隐这玩味的笑容让曾鱼脸色一紧,随即笑道。
“哈哈,鹅公子多虑了,曾某此次前来,是来一睹鹅公子的风采。另外曾某受人所托,想要转交给鹅公子一封信。”
罗隐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
“何人之信?”
曾鱼这个时候脸上居然显出一丝羡慕之色,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放到罗隐的面前道。
“前年,曾某随家师前往终南山金仙观拜访金仙公主,有幸得金仙公主赏识,一睹金仙公主仙容,在金仙观小住了半月,得听金仙公主教诲,心有所得。曾某从长安回到宜县后,金仙公主在近日居然给曾某来了一封信,一来是邀请曾某明年进京赶考之时,可以去金仙观小住;二来是想要让曾某转交给鹅公子这封信。”
曾鱼这么一说,让罗隐一愣,金仙公主?自己的声名难道都传到了长安去了吗?这也实在是太惊人了吧。
“九鲤兄莫开玩笑,罗某一介乡野小子,如何能让金仙公主闻名?”
曾鱼这个时候脸上的一丝羡慕之色转变成了一丝崇拜之色,神情有些激动道。
“鹅公子可知,长安城因为鹅公子三字已经闹开了。”
“什么?”
罗隐此刻完全摸不着头脑了,宜县离长安有千里之远,自己怎么会跟长安城扯上什么关系的。
“鹅公子,你可知道自从令师王翰林揭开大唐继承人这个盖子后,长安城便乱成了一团糟,众说纷坛。近日,太子因为东宫谋逆之事,被大家怒斥,一时之间,废弃太子之说,传得是沸沸扬扬。”
听到这里,罗隐看了看曾鱼,心神一动,杜黄裳可是支持太子一系的干将,这么说来,曾鱼也算是太子一系的。
“九鲤兄,太子谋逆,这和罗某有什么关系?”
“鹅公子,大唐正值此风云动荡之时,令师王翰林上书大家,直陈废弃太子之弊,让满朝文武皆惊。更让人震惊的是,大家召见王翰林,询问为何如此大胆插手皇家之事?当时王翰林一脸悲痛,对大家说,臣本一乡野村夫,不敢奢望站立朝堂之上,但吾有一徒,姓罗名隐,对臣说,吾等读书人,学的是圣贤文章,行的是仁义之事,怎能因为生死而不为苍生计?”
曾鱼说到这里,缓了一口气,似乎在回味当时王翰林直面大家时的慷慨激昂。只是罗隐此刻却是有苦说不出,王夫子这是把自己给卖了,而且卖得很彻底,瞧瞧这话,似乎是说王夫子干的事,都是自己谋划的一般,这世上有这么坑徒弟的吗?
“鹅公子,你可知道,当时大家是什么神情?哈哈,为王翰林敬一杯。”
曾鱼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放下道。
“当时大家一脸怒色,对王翰林怒道,难道我废弃太子就是不为苍生计?你给我说说,我如何是不为苍生计?大家如此愤怒,王翰林依然面无惧色,痛心疾首道,吾徒罗隐曾说,太子在,天下安,太子空,天下乱。历朝历代,若太子之位空虚,废立之事频繁,朝堂必然不稳,天下必然动荡。圣上前废太子,今又因扑风捉影之事,再废太子,难道之后要三废太子吗?哈哈,痛快,王翰林铮铮铁骨,向大家直陈废立太子之弊,当时大家脸色发青,指着王翰林大声道,你这匹夫,难道以为我不敢杀你吗?王翰林面对大家的盛怒,只是悲痛道,死一乡野村夫,犹如死一蝼蚁,不足挂齿,但死一乡野村夫,若是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