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完自家的麦田,罗隐便带着大白和小白返回山庄,对于农事,罗隐并不了解,但是罗隐知道怎么做可以更好的提高产量,这才关键。放下这些事情,罗隐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学业上,这才是自己的生存之道。
书法,自己已经有了几分气象,接下来就是要开始学习画,书画二道乃是文人傍身之技,若是书画不成,也不好说自己是文人了。
学习绘画,首先是形,其次是神,形乃应物,神乃象形。这些对于此刻的罗隐来说,都过于深奥,王夫子对于罗隐学习绘画,只说了一句,你首先要画的像,其次乃是画的神,至于之后,王夫子说自己也不知道了。
画的像,说的就是形,可这像就很难达到了,你首先要让别人一眼看出来你画的是什么,不能画一个南瓜,别人却说是鸡蛋,那就悲剧了。
绘画最开始就是复制我们双眼看到的世界,这是绘画最开始的目的,也就是形,而中国画却将绘画又推进了一步,那就是神,超脱出应物,达到象形。
罗隐拿着木棍开始在沙子上作画,画的都是些小东西,身旁的笔墨纸砚,房子中的水果器具,唯一的要求便是形准,让人一看便知道画的是什么,就像是写字一般,只要求规范,不要求个性,这是基础。
罗隐的绘画一开始便很不顺,在沙地上作画看起来就像是孩童涂鸦,不过,此刻的罗隐严格地说还就是一个孩童,但罗隐不这样看,自己两世为人,早已过了而立之年,怎么还不如一个孩童呢?这让罗隐越发地用心起绘画来。
王夫子在检查过罗隐的作业后,对于罗隐在用笔一道上的进步很是惊讶,随之对罗隐说,可以在树叶上习字了,这让罗隐很是高兴。这说明自己离书法的门槛又近了一步,对于在树叶上习字,罗隐早有准备,那就是在梧桐叶上习字,这种树叶很适合习字。
罗隐临摹张照的馆阁体《千字文》字帖,让王夫子心情很是复杂,这种字体很是规范、方正、整洁、美观,不可不谓不精不丽,但拘谨刻板,缺乏生气,犹如土龙木偶,毫无意趣。虽然如此没有个性,但这种字体的共性却是初学者最需要的,这也让王夫子犹如看怪物一般,看着罗隐,无奈之极。
对于王夫子的郁闷,罗隐清楚之极,馆阁体的优点缺点,罗隐很清楚,所以罗隐才没有一丝担心,自己对于楷书本来就没有什么期待,更大的期待是一种创造性的突破,这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优势。前世,有一种书体叫燕体,体形似竹叶和柳叶,有轻盈摇曳之美,而且燕体完全颠覆了传统的书法结构,传统书法行草隶篆楷取势都是左低右高,取的是逆势,而燕体书法的取势是左高右低,取的是顺势,与传统书法逆道而行,互为阴阳,实乃奇葩。
燕体就是罗隐在书法一道上的底牌,这张底牌对于罗隐来说,是一个契机,一个攀上文人之路巅峰的契机。
罗隐的心胸很大,大的无边,琴棋书画,这四样,看起来除了书法一道外,其他三样罗隐是不能超越前人了,这也让罗隐对于书法越发地看重起来。
圣人之道,在于诗书礼易,诗是《诗经》,书是《尚书》,礼是《礼记》,易是《周易》。所以可以这样说,诗词是《诗经》的延续,历代史书是《尚书》的延续,典章制度是《礼记》的延续,万物本源的探索则是《周易》的延续,这四种圣人之道,才是大道,余者皆为小道也。
罗隐对于文人之道的修行,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没有短板,来自于后世的罗隐很清楚,木桶理论在这个世界一样使用,你最短的那块木板决定着你的上限,这让罗隐对于自己的修行很是平均,不能有任何一方面明显的缺陷。
琴棋书画,笔墨纸砚,礼射御数,这些都是一个文人必备的技能,至于诗书礼易那是文人的根本,如此看来,想要成为一名文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若是如王夫子所说,真正的文人,出则为将,入则为相,纵横捭阖,翻云覆雨,只手扭转乾坤,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罗隐突然有一种路漫漫其修远兮的感叹,难道当年屈原就是因为文人的标准太高而发出这样的叹息?吾将上下而求索,这句话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罗隐放下这些叹息,开始一步步前行,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荀子说的是良言。人生在世,怎能不勇猛精进,去往那高山之上看看呢?庄子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以有限的生命追求无限的知识,是危险的!那么该怎么办?是踟蹰不前还是时不我待奋勇向前呢?
罗隐的选择很坚定,自古华山一条道,只能向前,不能后退,若能侥幸踏上圣人之道,那此生无憾矣。
罗隐的表现很早熟,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安伯对于自家的公子很担心,毕竟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只凭想象那是完全不一样的。现在,公子心血来潮,要做三件事,这三件事可非同一般,这让安伯很担忧,自己是不是该向老爷汇报一下呢?但是作为奴仆,不能一仆侍二主,现在公子是奇石山庄的主人,老爷是外人,自己怎能舍却主人而询问外人呢?想来想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