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秋明不甘心的问道:你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你真的觉得杀了吴尚天就天下无敌了么?
李蛰弦淡定的摇摇头:非也非也,不是吴尚天,而是姬先生,在没有找到姬先生下落之前,你不敢动我,甚至不敢动任何暗客组织中曾经他的下属,因为你不知道是否有一天他会回来,然后夺走你现在的一切,甚至湘溪子如今也有如此担心吧,甚至比你多一层,因为乾文子庄主是不是真的死了还不一定了!
你——颜秋明顿时被其气得无语,不过这小子说的倒是实情,姬无涯一天不死,蜀国剑庄的暗客人心仍在他身上,毕竟掌控这一组织已有近二十年,一手将其发扬光大,熟悉整个组织的布置,人员底细,境界还远超湘溪子,这么一人,若非是倚靠湘溪子,自己如何敢与他为敌,如何敢坐眼下这个位置。
被李蛰弦这话一激,即便他说的没错,但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颜秋明岂能容他嚣张,当下冷哼一声说道:阁下好大的来头,既然如此,就请回吧,庄主不稀罕你那秘密,古卷就在她老人家手中,若是你能够看出其中秘密,她也必定能够,不饶阁下费心了!
说完,也不再理他径自回到了后院,李蛰弦看他那副怒气冲冲的模样,知道已达到目的,轻轻一笑,便离开了。而颜秋明回到房间之后,心中怒气仍然不能消解,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想着要如何教训一番他,走了半刻钟后,脑袋逐渐清醒过来,拍了拍头,顿时笑道:哎呀,我当真是糊涂了,虽然剑庄不能出手,但这小子方才不也说过了么,仇家一大把,只消将他的下落泄露给专诸盟,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啊!
专诸盟分三阁七殿,仅仅只是寸阴阁下辖的七殿,便已是天下最大的势力,更不知其余两阁究竟有着怎样厉害之处,而七殿的剑客,除贪狼殿位于荆南国的荆州城中外,专事刺探及刺杀之事,其余六殿则并未设立山门,却暗中与诸国及各大剑庄皆有联系,毕竟有些事情即便是各庄的暗客都不一定适合做,就比如颜秋明如今面对的困境。
颜秋明当然不会自己前去与专诸盟见面,否则若是被人察觉,传扬出去终究是桩丑闻,作为暗客,他有着自己的方法,先是让人跟踪李蛰弦弄清楚了他的落脚点之后,便让人左手持鱼,右手持剑在市集中走了段路,不过一会儿,便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畏畏缩缩的跑到这人身边问他:大爷这鱼是做什么用的?
持鱼人说道:不是用来吃的,乃是千金买来特意送人的!
乞丐顿时凛然,不再言语,往前跑了几步到了一处巷口,然后回身对他打招呼,持鱼人查看了下周遭,见无人注意便与他同进了巷中,四周无人时,持鱼人手持利剑,将鱼头砍掉,对乞丐说道:祭奠先辈!
乞丐同时也严肃说道:祭奠先辈!
这乞丐自然便是专诸盟的哨探了,而这番接头的暗语也是来自于专诸盟的老祖宗专诸,据传其刺杀吴王僚之时用的乃是藏身鱼腹的鱼肠剑,是以手持鱼与剑行走于街市之上便暗示着刺杀之事,附近若有专诸盟人,便会上前询问,确定交易。这一暗语在诸国暗客之中皆是通行,专诸盟会保障交易人安全,是以即便有暗客察觉有人勾结专诸盟也不会前去打探,不过终究是露面之事,多少还是会被人察觉的,是以颜秋明并不现身,只派了崔长恨前来通知专诸盟。
听闻李蛰弦的消息,那哨探也是惊讶不已,崔长恨传达颜秋明的意思,并非委托专诸盟前去刺杀,是以并不支付酬金,哨探自然也明白,对他拱拱手表示感谢,说道:若能除此叛徒,日后定当回报贵庄!
说完便匆匆离去,崔长恨呆在原地说不出心中是何感受,只能长长一叹,望李蛰弦自己珍重了。
颜秋明自以为做的隐秘,却没有料到一切都在李蛰弦的算计之中,专诸盟的哨探获知消息后,要以猎鹰将消息传回,并等待盟中的应对策略,根据哨探所在位置,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在一天到三天之间,长安地处西北偏远之地,距离曾经的荆州山门有千里之遥,来回需要三日,即便如今山门被童子厚毁去之后,山门或许迁移,但至少不会是在长安城内,这就给了李蛰弦一天时间,而那时,萧郎应该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计划了吧!
李蛰弦回到晋昌坊后便闭门不出,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外念识便察觉到坊外有人监视,他暗暗一笑,知道专诸盟已然中计,假装不知,离开小院,往朱雀门外长安侯府对面的昌顺酒楼走去,进去之后要了一个包间,找小二要来纸笔,写写画画,约莫一刻钟后离开酒楼,临走之前交给掌柜一张字条,让他等一个自称萧郎的人过来转交给他。
监视他的专诸盟哨探待他走后,连忙抓住了掌柜,威逼利诱之下抢走了纸条,只是上面一撇一捺都认识,却都只是部分,无法组成完整的字,连忙将字条带回了哨所,交给了潜哨堂的秀才查看。专诸盟贪狼殿下分运筹堂、潜哨堂及执事堂,运筹堂主计划谋略,潜哨堂主消息刺探,而执事堂则负责刺杀一事,传书局隶属于潜哨堂,根据科举名次划分哨探等级,其中秀才便是在荆州山门中的五大院中修习过的刺客,字条上的文字明显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