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蛰弦有些目瞪口呆了,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却是他最无奈的一次,以前不管面对什么人,他都能够拼命一搏,而现在,即使他想要拼命,却是找不到拼命的方向,中原子着实阴险,前有阵法围困,后有分身逼迫,地面满是陷阱,漫空风刃飞舞,更有泰山从天而下,几乎无立锥之地,而由于土遁之术的原因,不仅靠不近他的身边,甚至连傀儡都无法靠近,李蛰弦只有慢慢的等待那泰山虚影最终压到身上的一刻。
他不想放弃,也从未放弃,但刀劈箭射,都只是穿过那虚影,对其并无一丝作用,李蛰弦这时方才觉得以前的自大着实可笑,还以为自己能与慕容霸交手便无敌了,岂知慕容霸那夜不仅轻敌,更是只施展出了一两成的手段,哪里是他能够匹敌的,此前自以为能抗衡中原子,却未曾料到天下秘术之多、之奇、之威,终于陷入了死地。
唯一庆幸的是茗惜她们已然离开,如今过去了快一个时辰了,若是不惜马力应该到了渡口了,只要过了河便好,鼎岩剑庄的势力在梁晋梁帝,到了岐国就式微了,但他刚刚这么想着,眼神陡然一变,只见旷野上忽然出现了一道流光,好熟悉的身影,他脸色顿时大变,失声叫道:茗惜,谁让你过来的!
来人正是茗惜,而那道流光自然便是她以魂寄之术召唤而出的巨蟒,其速迅疾,顿时就让李蛰弦回忆起与慕容霸一战的最后情景,那时似乎也是这巨蟒前来相救,前事后事竟一无所差,自己当真是无用。
却说茗惜带着众人已经快到渡口了,却一直在担心着李蛰弦的事情,心中扑通扑通的一直在跳,总是无法平静,这样的情况在太湖里知晓他去营救自己之时也曾有过,茗惜顿时止住了脚步,回想起李蛰弦的计划,他是想借刘掌柜来抵御中原子,但是这么多天过去,谁知道刘掌柜是否还在烟雨楼了,而且即便他还在那里,以刘掌柜那七巧玲珑心,会看不出哥哥的计谋么,想到这里,茗惜顿觉不妙,连忙往回赶去,终于在关键时候回到了四方山。
巨蟒赶至,脚步不停,直直的便向那泰山虚影撞去,出乎李蛰弦意料的是,那磅礴浩然而又如海市蜃楼般的山势竟然真的被它震动了,巨蟒撞在虚影之上发出一阵阵摧山裂石的响声,仿佛有大量的石屑脱落、滚滚而下,李蛰弦醒悟了一些,巨蟒虽可凝聚实体、却也是虚化之物,与那泰山之灵一般,虚实相间,虽为虚体却有实质,因此与其灵体相抗,自然是有效的了,而自己的乌鸣鸿刃虽是以本相暗影作为刀骨,但其核心却只是一道灵力,或许对其有影响,但是却无真正的灵体在其中,也无实质之效,自然是伤害不了其丝毫的了。
中原子此时也吓了一跳,泰山的青墨虚影在巨蟒的白芒撞击之下,剧烈的震动起来,然而下沉的趋势却仍然不止,茗惜站在巨蟒身上,远远的看了李蛰弦一眼,心底暗暗的叫着哥哥的名字,忧心忡忡的攥紧小拳头,敲了敲大蟒的脑袋,说道:往回退,再来!
巨蟒精通人言,顿时绕着泰山游走起来,当它的速度达到人眼已无法察觉它的身影之时,顿时用力的撞向泰山,一白一青两道影子重合,蛇头几乎冲进了泰山中央,不过却仍然无法摧毁它,毕竟泰山虽高,却周长广阔,庞大的身躯让它几乎无法被击穿,更加不会崩塌,要想摧毁,只能从山顶开始,一层一层的削弱它,崩裂它的岩石,而非撞击。
然而时间已是不及,茗惜急着从山下救出李蛰弦,哪里还能拥有理智,她也不是不想从山底将他直接拖走,她已经这么尝试过,一旦靠近山脚下,便有一股强大的吸力想要将她也如李蛰弦那般,镇压在下,若非巨蟒速度迅疾,怕是她也难逃此难,茗惜无可奈哈,冲着李蛰弦大喊一声道:哥哥,我该怎么办?
李蛰弦听不到茗惜的呼喊,巨蟒撞击泰山发出一阵阵轰鸣之声,加上那山势压下的巨响与威势,几乎将他与外界隔离,这时只见中原子施展开凭虚御风之术飞奔向茗惜,李蛰弦双眼圆睁,忍不住大喊一声小心,却无法传出这泰山之影。
中原子显然是察觉到了茗惜的威胁,如此巨大且光华耀人的金蟒,绝非寻常的通灵物那么简单,泰山之灵受其两次撞击,虽仍屹立不倒,但内部却也有崩裂的趋势,所以他动手了,他掌控泰山灵,可从中横穿而过,又身负凭虚御风之术,须臾之间便到了茗惜面前,茗惜未曾听到李蛰弦的呼喊,一颗心又专注的放在他的身上,竟然对中原子的到来毫无察觉,等到听到身后风动之时,为时已晚,只见中原子右掌前击,掀起一股束伞般的旋风,其中夹杂着黄黑的沙尘,隐约传来霹雳之声,却是风刃旋风之术与岩沙崩之术的混合秘术,茗惜哪里能够承受,控制着巨蟒回尾一扫,想要将其击落,但巨蟒扫尾的速度明显不敌中原子,其右掌掌势已到,旋风切着她的肩膀而来,想要钻入她的左胸,茗惜浑身一震,几乎忘记了动作,若非巨蟒与其性命相连,临死关头,陡然向下一沉,与其风刃错了半步,避开了要害之处,但风刃之中不仅刀锋犀利,其间伴随着连续的沙尘爆炸,顿时将她的肩臂处炸的血肉模糊,茗惜痛呼一声,几乎从巨蟒身上跌落,饶是她天赋惊人,毕竟年龄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