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怎么了?茗惜见李蛰弦眼中露出一丝惊慌之色,心中也不禁紧张起来。
李蛰弦拦着茗惜向外窥视的身子,小声说道:二师兄在那边!
二师兄?茗惜顿时疑惑道:我们不就是过来找他的么,干嘛不过去?
李蛰弦摇摇头说道:有些不便,有个人在送二师兄离开粮行,这个人你或许不认识,我却认得,你还记得郑大白死的那一日么,外面那个人正是当日追杀我的人,叫做别君的剑客,他是刘掌柜手下的亲信,由他送二师兄出门,其中必有蹊跷!
茗惜心中噔的一跳,心中却还有些不相信,问道:二师兄那么好的人也不能相信么?
李蛰弦摇摇头,说道:天底下除了你之外,我谁都不敢完全相信!说完这句,李蛰弦忽生寂寞之感,但见茗惜握着拳头一副要帮他当打手的模样,却又一阵温暖,暗道:没有其他人相信又有何干,茗惜一个人也足够了,至少是真心的!
再看二师兄那边,已经和别君拱拱手作别,看他们的神情似乎认识已久,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这让李蛰弦心中更是怀疑,茗惜则有些紧张的问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跟上去!李蛰弦说道,看看他哪里落脚,这几日先不与他接触,弄清楚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之后,再做计较!
看着张韧逸走入街道中,李蛰弦约莫着距离,缓缓的跟了上去,不敢靠的太近,否则以二师兄的感知力,不出一里路便会被他察觉到周围的异常,李蛰弦只能分出一道外念识来,远远的盯着他的方向,好在这里是在城中,张韧逸并没有肆无忌惮的施展轻身之术,如同寻常人一般的走着,然后走进了路边的一座茶楼。
一壶茶喝了将近一个时辰,张韧逸的日子过得显然格外闲适,到了傍晚的时候,方才往北城走去,最后进入了一处没有牌匾的府邸,李蛰弦偷偷瞧了半天,也不知这里是谁的房子,眼见天黑,二师兄没有再出门,只好先回去,第二日再来跟踪。
第二日一早,李蛰弦便出门了,好说歹说才让茗惜留在了客栈中,毕竟要跟踪的人是他们的二师兄,李蛰弦能以心识窥探,即便被发觉,也可用玄暗行隐之术逃离,茗惜的话则不然。重回北城那座神秘的府邸之后,李蛰弦隔着一条街,藏在一间棋楼之中,也不让人过来对弈,叫了一壶茶,一叠蚕豆后,拿着棋楼里的棋谱,装作研究一般,慢慢悠悠的摆着棋子,但思绪却早已跟随外念识飘到了那府邸之上。
还好李蛰弦来得早,刚刚喝了一口茶,捧起的棋谱装模作样的看了两页,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手里握着一卷书,从后院慢悠悠的向外走去,途中碰见一两个人,简单说了几句话,言笑晏晏的样子,怎么看都与鬼谷里自己认识的那个二师兄一模一样,然而李蛰弦的心中却隐隐感觉到一丝异样,比起脾气暴躁、什么情绪都显示在脸上的大师兄,其实自己并不了解这位二师兄。张韧逸离开之后,向南而去,李蛰弦远远的跟着,发现他并没有再去昨日的刘家粮行,站在秦淮河边等待了一会儿,没多久,一个看似玩闹的四五岁小孩踉跄的走到他的面前,冲着他扬了扬手中的信笺,张韧逸接过信来,给了小孩几个铜板,看过上面的文字,目光一凝,便向着玄武湖的方向而去。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玄武湖边,遍植着无情的柳树,只是在这秋日的清晨里,显得略有些衰颓,张韧逸沿着绿柳夹经的小路往湖边连绵起伏的小山中走去,慢慢的出现了碎石子铺成的小岛,远远的便看到了一处叫做绿茵阁的园子。
这园子极大,不仅占据了湖边几十亩的田地,还带着几处离湖边不远的小渚,上面架有小桥,遮雨的廊道,极尽了江南小桥流水的韵致,张韧逸进了园子后,便往其中一个小渚上的阁楼中走去,李蛰弦不敢靠近,进入园子后,隔着小渚数百步距离进了一间空荡荡的房间,也不知这里是做什么的,竟然没有伙计招呼。
待过了半刻钟的时间之后,方才有个侍女端着干果点心茶水款款走来,模样娇俏,颇有一股江南女子的灵性,侍女放下东西,温婉的一福,柔声说道:公子稍后,小姐正在准备,过会儿就来!
小姐?李蛰弦微微一怔,什么小姐,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想到这里,心中倏地一紧,莫非是妓院不成,但哪里有这样的妓院,怎么没有老鸨****过来伺候,也没有问自己要什么姑娘,更没有看自己有没有钱,让自己等了半刻钟的时间,就给自己上姑娘了,怎么这些都和当初李仁跟自己说的不一样啊!
带着第一次逛妓院的忐忑,李蛰弦终于等来了自己的姑娘,一个面容清淡的女子,长发如丝缎一般只是轻轻一束便垂在脑后,没有浓妆艳抹,淡淡描了描眉,便多了一丝说不出的钟灵毓秀,怀中捧着一张半人高的木琴,到了房中,也不说话,静静的坐在窗台边,摆好琴后,面朝着李蛰弦,轻声问道:公子要听什么曲子?
啊!李蛰弦又是一愣,心中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庆幸,原来是乐馆,唱曲子的,不是别的,装作自来熟的模样,李蛰弦说道:挑你拿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