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蛰弦便来到谷前,乌虱老鬼面色阴沉的走了过来,话也不说,直接将他带入了谷内,既然是生机之地,原以为里面满是奇花异草,蝴蝶翩飞,飞禽走兽无所不包的地方,然而事实却并非他所想象的那般,如同泰伯古墓岛一般,谷内不过只有一方大湖,湖水还浅,上面七零八落的散布着一些石岛,整个谷内弥漫着一股湿冷的气息,若非乌虱老鬼执意说此地便是生机之地,李蛰弦立马便会离开。
生机在哪里?李蛰弦忽然问道。
乌虱老鬼指着湖心的一处石岛对他说道:你去到那块石头上,释放出业力来,你那损耗的业力自然会感受到此地的生机,自动的吸纳的——
李蛰弦依言走到了湖心岩石上,刚刚逆转劫印,左眼才落下一滴血液,李蛰弦便感觉到一股庞大的气息向自己涌来,浑身受用无比,随即劫印自动正转,血气回归,但这气息的吸纳却并没有止息,反而更加剧烈的被他吸收,原来还只是业力的吸引,此刻李蛰弦却觉得这生机似乎刺激了劫印一般,让它激动的越转越快,到了最后,已然变作了一团虚影,即便以血月之术都来不及观察到它的动向。
整个山谷的气息都被劫印的剧烈旋转带动了起来,肉眼可见的青光白气汹涌的向李蛰弦奔流而去,形成了一道幽深的漩涡,涌入他的左眼之中,乌虱老鬼此刻也惊动了,本来打算让他半日时间恢复部分业力,缓解左眼伤势,但看这趋势,不出一个时辰,整个山谷的生机将会为之一空啊。想到这里,乌虱老鬼连忙向湖心奔去,大喝一声:小子,赶快给我出来!说完,也不待他答话,一掌向他身后劈来,却并没有伤害他的身体,只是让毫无防备的他昏迷了过去,乌虱老鬼这才松了口气,背着李蛰弦离开了谷内。
李蛰弦傍晚的时候方才醒来,起来便看见乌虱老鬼有一口没一口的饮着葫芦中的黄酒,察觉到他醒来,露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只听他说道:你这才眨眼时间,整个谷内的生机被你吸纳了一般,怕是没有个三五十年无法恢复,你这小子简直就是老夫的克星,快些走吧!
李蛰弦顿时一笑,看来自己是占了大便宜了,说道:我也想啊,不过你说还有七日才行,我也在等着了!
乌虱老鬼顿时不语了,让他自己回花舍,便径自走了,这一走,连着六日都不见他的身影,直到第七日的时候,方才来到花房带着他们到了湖边。
湖边泊着两艘不大的小舟,多的一艘是乌虱老鬼回来时要用的,四人坐上去后就没有多大的地方了,卓有道似乎对李蛰弦还有印象,一副畏惧的模样,上船之后,由乌虱老鬼操舟,一路向着泰伯古墓岛而去,眼看身旁的湖水颜色渐深,众人的心也渐渐提了起来,毕竟墨池水的厉害在整个太湖中都是凶名在外的,但李蛰弦却忽然叫乌虱老鬼停下了,随即从怀中摸出一个琉璃瓶,这是他从花房中顺走的,本来是一簇名贵的兰花的花瓶,被他偷了出来。
只见他用竹筷夹着琉璃瓶飞快的舀了一半的湖水,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木塞塞住了瓶口,包裹了几层粗布后,放入了木匣之中,乌虱老鬼看的目瞪口呆,显然这是李蛰弦早就计划好的,但这么做是为何,不禁问道:你这是——
李蛰弦顿时笑道:这墨池水如此厉害,连慕容幻竹都不敢掉以轻心,我只是给自己留点保命的东西,生死关头将这水泼到对面身上,顷刻间便能反败为胜,这样的好事,不过只是顺手为之,为何不做了!
乌虱老鬼摇摇头,说道:随你吧,不过小心了,这湖水着实厉害,别被碰到了,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李蛰弦点点头,小舟继续前行,转眼间就靠近了泰伯古墓岛了,但乌虱老鬼并没有靠向湖边的码头,而是向着岛后的方向而去,远远的看到岛上的崖山伸出,小舟拐进崖山之侧,顿时看到了一个幽深的黑洞,李蛰弦顿时疑惑道:莫非离开太湖的道路就是这里,可这里是泰伯古墓啊,过了水道还是这岛,如何能够离开,你不会耍我吧?
乌虱老鬼没有解释,而是小心的进了水道,四周顿时阴暗下来,不知行了多久,李蛰弦忽然发现乌虱老鬼的身上冒出了一阵青光,然后便听他说道:这水道并不特殊,但只有老夫能走,其他人进入则必死无疑,你们沿着这水道继续往前划,出了洞口之后,一直向东,便可到苏州,别担心,一路之上不会再有幻境干扰了!
那这是为何——李蛰弦还未问出,乌虱老鬼已经上了另一艘船,摇摇头对他说道:别问,问了老夫也不会说的,等你他日回到太湖之后,或许我能够告诉你!
说完之后,乌虱老鬼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划出水道,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岛上,站在谷中湖心的石岛上,天地之中又只剩下寂寞的他一人,但乌虱老鬼并不感到孤独,对着湖水轻轻说道:为何了,你为何如此看重此人,留给他如此多的生机?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湖水轻轻的冒出一股股的水泡,仿佛是天地对他的安慰。
李蛰弦三人划着船,不多时便离开的水洞,当他回头看时,却发现了惊恐的一幕,本来应该存在的泰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