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梦真的好长,云烟氤氲的气流,不断的坠落,深不见底的深渊,没有一处可供借力的地方,李蛰弦无所适从的同时,竟然也感到了一丝的温馨,凉爽的风从身下吹起,浑身轻盈舒适,即便奶白色的混沌气流,也如同丝绸一般的顺滑,失重的状态,脑袋一片恍惚,却也毫无负担,仿佛这才应是自己最终的归宿一般,李蛰弦忍不住闭上眼睛,久久的呻吟了一声。
恍惚之中,身处于这状态下的身体禁不住也陷入了梦境之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甚至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若非脚踩实地的感觉切实的存在,他还以为这里只是他闭上眼睛时感觉到的天黑而已。走出几步,没有一丝声响,李蛰弦发现自己也说不出话来,喉咙像是火灼一般的痛苦,咳出来的煤渣,这咳嗽一起,如何也无法抑制住,每一次都如同刮骨钢刀一般撕扯着气管与喉咙,直到最后承受不住,又昏迷了过去,或者是说再度陷入了下一个梦境。
四周是一片荒野,半荣半枯的花草,一望无际的天涯,没有风,也没有任何声音,自己就站在这荒野的中间,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自己的存在,人类本性中的孤独感自然而然的被触发,一股寂寥之意如同雨后激起的扬尘一般扑面而来。身体无法动弹,整个荒野却在飞快的围绕自己旋转,不断的旋转,自己的眼睛逐渐变花、眩晕,直到看到了一片虚无,四面八方没有任何的存在,不是纯粹的光明,也不是如方才一般的黑暗,也不再有任何变化,只是虚无。
虚无如海洋一般,李蛰弦徜徉其中载浮载沉,不知自己会去向何方,时间变得好长,几乎如同在鬼谷中的咫尺一阁的那几年一般,不过那时自己进入了读书的空我状态,还不觉得时间流逝,然而如今,四周什么都没有,时间变得难以打发起来,不过好在此时没有之前的那种眩晕,脑袋已经恢复了思考与回忆的能力,李蛰弦本来也无事,便开始沉思起入太湖以来的种种事情。
首先是泰伯古墓的湖水与那不死医,还有以之察觉到的所谓劫印一事,不死医身份奇特,以非慕容氏以及非慕容氏家臣的身份,在这岛上呆了这么多年,即便慕容嫣然与慕容青冥上岛后,也没有为难他,看来他的身份也不简单,否则慕容氏不会容忍外人呆在湖中,难道他也如同叶墨烨一般,是被囚禁的,他身上有慕容氏忌惮的秘密?
李蛰弦摇了摇头,或许是有的,只是不死医颇为谨慎,从他口中是套不出话来的,反正对自己也没啥作用,一个怪老头,还差点要了自己性命,不想也罢,倒是劫印一事令他颇为看重,只是这一路而来,一直是行色匆匆,和这个人斗,又和那个人斗,没有腾出时间来领悟,如今正好仔细想想。
这劫印不仅仅只是符印而已,最开始是其散发的黑气,让自己免除了湖水的侵蚀,之后墨家灵力将这些黑气全部吸纳了过去,只留下一些如同水流一般的气与那卍字符印,气流散开到了识海各处,刻下了一道道的凹痕,随着劫印的旋转,似乎是有一些灵气被自己吸纳了进来,顺着识海中劫气刻下的凹痕,落入到了劫印之中,不知去处。如今想来,这劫印似乎由三个部分组成,劫气,劫流以及劫印,而三者的关系在他看来,如同枝叶,树枝以及树干,其中劫气乃是力量化身,劫流作为沟通,而劫印乃是根本所在,如今劫气为墨家灵力与血脉吸收,劫流刻在了识海之中,而劫印更是伫立在正中,隐隐然有在其中生根的架势,李蛰弦尚无灵台气海,一直为无法修习秘术而感到伤心,如今看来,这劫印正转可吸纳灵气进来,莫非这识海也可化作气海么?
而当自己与慕容神通以及慕容霸战斗之时,鬼使神差的反转劫印旋转方向,又有无尽的血气从劫印之中散发出来,这血气有着灵力一般的功效,若仅以其自重而言,甚至超出了灵力重力,自己施展出的万钧黑天之术甚至连慕容神通都露出忌惮之色,看来这劫印似乎是一把钥匙,能够将自己血脉中的力量转化出来,而非当初那样,需要在施展轻身之术或是疾箭之术后,才会出现。不过这血气虽然力道非凡,却仍然无法以之修习秘术,不过以量取胜罢了,而且若是血气释放太多,对身体也有影响,疲劳速度会急剧增快,之前与慕容霸一战,最后几乎无法维持清醒状态,大抵便是如此了。
除此之外,融合了这劫印中黑气的墨家灵力也变得特殊起来,让自己的轻身之术更进一步,达到了一个让慕容霸都有些忌惮的诡异步法,配合血月之术施展,进入到那黑暗空间之后,可瞬间抵达任意方位,若是身体能够支持,几乎可利于不败之地。
另外,李蛰弦还记得,被困于陡崖壁立之术时,墨家灵力从伤口而出,融合于本相暗影之中,化为利刃,最后甚至击穿了九天境灵力凝聚成的坚墙,似乎这灵力不仅有风系灵力的速度,还有金系灵力的锋利,着实有些不凡,看来自己清醒以后,还需专门研究一番,利用得当,自己便可在疾箭之术外,平添另一杀敌之法,而不是一味的逃避了。
转眼间又想起狱城之事,那镜系幻术与叶墨烨创出的影子意识之法,当真有些神奇,不过如今这幻术于己不过鸡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