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的的因缘,坠入这干涸的莲心之中,纵是再过千年的浸润,此白莲之子仍难裂开生芽。
听到那如梵音一般的声响,慕容情儿陡然一震,顿时从幻象之中醒来,大叫一声,发现已然湿了后背,慢慢的都是冷汗,一转头看着床上的李蛰弦正贪婪的吸允着自己的手指,如同襁褓中的婴儿一般,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似乎并不明白。
痴痴的看了半天他的面孔,灵力在他体内又游走了一遍,右肺的伤势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而肩膀上的刀伤几乎快看不到伤口了,然而脊椎与经脉的伤势仍然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慕容情儿知道这是血液滴入的不够,皱着眉头,盯着李蛰弦闭着的眼睛,脑海中仍然不断的浮现出方才的景象,终于坚定了心神,抽回手指,空出的右手指尖散发出些微的青光,飞快的在左手腕上划过,然后将伤口放在了他的唇上。
李蛰弦则像是忽然听到了出发的指令一般,即便意识昏迷也仍然闻到了血液中的甜香,一口将她的手腕含住,拼命的吸吮着其中的精华,慕容情儿脸上冷汗连连落下,瞬间变得苍白起来,轻轻一呼,右手无力的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但左手仍旧没有收回。
矮榻上的茗惜此时正虚弱的悠悠醒来,虽然并没有昏迷多久,但似乎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到了小桥流水,村口的大狗,还有被一个留着胡子的叔叔带着来到自己门前的清秀少年,在梦里,村子甜蜜而安详,父亲在院子做着木匠活,而母亲背着弟弟在厨房中准备吃食,而那个小哥哥也留在了这里,与自己骑着竹马绕着院子里的那颗梅树转圈,这是一个绵长的下午,父亲的伙计做了好久,而母亲也半天没有出来,骑马的哥哥与自己不断的绕着圈,自己越来越累,直到终于受不住那疲乏,这才朦胧着眼睛,挣扎着醒来。
在外面的光线落在她眼帘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了这现实中的事情,一股阴翳笼罩到了心间,她站起来,便往李蛰弦的床头跑来,然后就看见了如同风中摇曳的蒲公英一般的慕容情儿,此时面色苍白的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却提不起力气说一句话,茗惜这才发现她的手腕正放在哥哥的唇瓣上,一丝猩红的血迹从他的唇角逸出,他,他这是在喝人血!
茗惜顿时一骇,但转瞬之间便明白了过来,这应该是慕容氏什么厉害的秘术了吧,虽然要以人血为引子,看上去颇为恐怖,但她是为了哥哥好,也不用计较了。看着慕容情儿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茗惜有些担心的对她说道:不如用我的血吧!
慕容情儿虚弱的摇摇头,灵力最后在他体内游走了一遍,发现他的脊椎断裂处生出了无数细密的绒毛,而经脉的碎片也聚合到了一起,似乎有好转的迹象,看样子,他的性命是保住了,要想彻底的好转,并非一夕之功,而自己隐约也有些支持不住了,便轻轻在他颈间点了一下,李蛰弦顿时失力,慕容情儿抽回手腕,连点记下左肩的穴位,止住了流血,对茗惜说道:我的血有些特殊,对他还有作用,你的却是不行,你好好照顾他,过两天我再来看看!
茗惜愣愣的点点头,却又有些担心的问道:那他好了没有?
慕容情儿想要站起身来,却没想到第一次竟没有成功,又跌回了床上,茗惜连忙扶她坐好了,慕容情儿闭上眼睛恢复了片刻,这才说道:没有那么快,病去如抽丝,何况这么重的伤势,不过性命却是无碍了,你扶我回去吧,这里的气味不好,我不习惯!
听到哥哥不会死了,茗惜顿时又恢复了生气,对慕容情儿的感官也是急剧变好,对她是言听计从,连忙屈身站在了她的面前,要背她回去,慕容情儿却摇摇头,茗惜只能慢慢的扶她回去了,过了一会儿,院子的仆妇过来,送来了炖好的药膳,茗惜自己快速的喝了,又嚷着让快些送来哥哥的汤药,还是慕容情儿让人传话说,现在这个时候不再适合药石的救治,茗惜这才安静下来,静静的守在李蛰弦的身旁,看着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和下来,终于知晓哥哥或许真的就要好了,嘴角不由得挂起了一抹微笑,只是方才慕容情儿以血救治哥哥的画面在心头浮现起来,让她少女的心中又多了一丝春日的涟漪,年少而识愁滋味,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