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鲜如今的境界很玄妙,他也不知到底怎么了,自从定下每日都尝试分割一道外念识力之后,他便坚持如此尝试,直到半年之后,外念识已然分出第五十道了,至此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施展斩灵之术了,似乎冥冥之中有股力量控制了他,每日一旦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之后,双眼自然闭合,似乎每一次眨眼之时都施展出了斩灵之术,所以外念识力愈分愈多,到现在为止,也不知到底分出了多少外念识力,他只知道识海之中再也没有出现过外念识力所带便的红斑,而是每一时刻识海的空间之中都弥漫一丝红光,将这已然猩红的识海添加一层更鲜亮的光芒。
他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小鲜能够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脉都在跳动,无尽的血气弥漫进入血脉之中潜藏的暗系灵力之中,然后这些灵力受到激发一般,从自己的体内窜出,然而归入体内的时候却并没有回归到血脉之中,而是转而进入到了识海中那近乎枯竭的念力源泉里,毕竟这血月梅影之术消耗念力甚剧,而小鲜如今已不知意识世界之中时间到底延长到了什么地步。
书册在他手中过手即弃,然而他完全浸入在意识空间之中,丝毫感受不到自己究竟以什么样的速度在翻看着这殿内的书籍,他也曾想过停下现在的状态,在他印象之中,似乎好久都没有睡过觉了,好久也没有吃过一顿饭了,然而现在似乎连停止也变得奢侈起来,此刻他的双眼已经无法自己闭合了,只能维持着目前的状态,血气激发之下蓬勃而出的暗系灵力不断的化为念力源泉,支撑着血月梅影之术的的时间来源,小鲜不曾知晓,时间已然又过了两年。
终于这一日,当他走入下一殿的时候,忽然发现殿中已然没有书册,而是满壁的石刻文字的时候,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然读遍了这书殿之中所有的纸质书册,来不及欣喜,他的目光继续投注到石刻之上,接着不久后又到了碑林之中,接着又翻阅了羊皮卷轴,详览了壁画笔划与鼎文字迹,终于在一年之后,体内不再释放出一丝暗系灵力,而识海的空间已然猩红至极,犹如血海一般,而识海中央的念力泉池却如同被蒸发尽最后一滴水滴一般的湖泊一般枯竭,小鲜双眼泪血,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直挺挺的躺到在了地上,合上了他三年未曾闭合的双眼,人事不知。
这一觉睡得当真是天昏地暗,小鲜的梦中出现了各种斑驳陆离的画面,圣殿辉煌、四夷来朝,金戈铁马、残肢断臂,歌舞缤纷、衣袂翩跹,酒池肉林、彩带诗情,大漠孤烟、长河日圆,火山喷发、星河斗转,各种各样的场景不断的变化,往往一幕还未显示完全便跳到了下一幕之中。过了许久,小鲜方才恢复了一些自己的意识,但当他醒觉的那一刻,过去五年间在咫尺一阁之中看过的无数书册中的文字、石刻、碑文还有壁画顿时融入他的意识之中,宛如汹涌的江河淋漓的冲刷这河渠一般、如同犀利的铁锄耕犁土地一般,残暴的凿刻着他的意识脉络,终于他又一次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在他意识之外,孙乔、张仁艺、苏三禾,还有童子厚与茗惜,甚至那个白胡子老头都威龙在小鲜的床铺身边,孙乔不解的问道:刚才眼皮跳动似乎就要醒来,怎么忽然就不动了,又昏迷了过去?
茗惜闻言顿时大为紧张,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本来小鲜一年的闭关,开关之时由于处于特殊境界之中,鬼谷子容许其延长闭关时间,原以为不过半月时间,却未料到这一修炼便是三年,期间他从未吃过一顿饭,若非那团黑气一直存在,众人都要以为他已经饿死了,如今终于出关,却把自己折腾到现在这番模样,双眼流出的血迹甚至弥漫到了他的脚上,也不知流了这么多血的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而如今入谷已然五年,茗惜也从一个八岁多的小姑娘长到的十三豆蔻年华,本就是皮肤白皙又双眼明亮的娇憨少女,如今模样张开之后,更是芳泽无加,铅华弗御,明眸善睐,靥辅承权,连与之时常接触的同龄人童子厚也觉得其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尤其是那双明眸,清亮有神,却又含着未说之语,分外惹人心忧。而那胸前的蓓蕾,从无到有,恍不经意之间,如同娇花吐蕊,给人一番别样的惊喜。
听茗惜这么一说,童子厚心中一动,如今他也是十七八岁的成年男子了,眼看着这少女从弱质蒙童到如今的青葱少女,却又要被人抢去了,心中颇有些不甘,只恨她关心的人不是自己,不禁恨恨的说道:现在只有靠他自己了!
茗惜一双欲语还休的目光瞪了童子厚一眼,又双眼委屈的看向苏三禾与张仁艺二人,只见二人摇了摇头,她不甘的看向孙乔,孙乔不语,用手指了指白胡子老头,茗惜顿时会意,对老头说道:小白白,你可有办法?
上代鬼谷子有些无奈的咳嗽一声,说道:这称呼是否可以换将一换,好歹老夫也几十岁的年纪了,即便如他们一般叫我老头儿也行,只是这小白白未免——
茗惜杏眼一瞪,斥道:莫非你还想叫我这黑猫的黑朵儿之名,快点说啦,有没有办法治了?当初童子厚那么重的伤势你都能治,现在若是你治不好,我以后一定让黑朵儿天天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