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依稀还是睡前的模样,看来没过多久时间,正在想着到底是起来还是继续睡时,忽然石门处走进一个人来,小鲜抬起头来看了看,竟是孙乔,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个白瓷碗,上面还冒着热气。孙乔走进书殿之中,见到小鲜竟然以书为床正在睡觉,当即大怒,将手中的瓷碗重重的吨在地上,喝道:原以为你正在用功攻读的,没想到第一日就已经偷懒松懈了,我看还是早日禀明鬼谷子,尽早将你赶出去的好!说完,冷冷一哼径自走了,小鲜连忙追上前去,想阻拦一下,岂知孙乔步履轻盈,虽然未曾施展轻身秘术,却也是一步千丈,让人难及,他只得回到洞中,只见地上瓷碗还冒着热气,端起来一看,竟是一碗面片汤,上面还漂浮着几块羊肉,登时胃口大开,一会儿工夫吃了下去,肚子饱了后,却又泛起困来,心中暗自向孙乔告了声罪,不由自主的继续睡起了午觉。
下次醒来的时候是脑袋不知被何物重重一击,他几乎是跳将起来,从靴子中抽出匕首警惕的戒备起来,忽然见到身边一张熟悉且恐怖的面孔,赫然便是水帘洞中遇到的那个水鬼,四方眼,修整的整整齐齐的一寸髭须,头发也是一丝不苟的梳到了脑后,只留出一个光洁的额头来。
怎么是你?小鲜惊道,缓缓将匕首放回靴中。
苏三禾笑道:没想到警惕心还挺高,不过你连我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现在拔刀已经是晚了,何况一把小刀在如今的秘术剑客眼中如同孩子的玩物一般可笑,你还想拿它来伤人么?
小鲜冷冷说道:那你得试试!小鲜说完这句话后,心中也是发虚,他也知道这匕首没什么用处,但是却能给他一丝可怜的安慰感,就如同冰雪天中身上最后的一层内衣一般,聊胜于无,谁让他灵域未成,秘术也只是半调子,若是其他剑客,即便睡下,身侧也有灵域守护,不用担心被人摸近了。
苏三禾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看了看他身边的碗,还有碗里的痕迹,不知所谓的说道:孙乔的面片汤还是挺好吃的,只要你不要去想她那张脸就可以了!
说完望着小鲜淡淡一笑,小鲜听到这里总算觉得苏三禾有点意思了,禁不住也笑道:是极是极,你知道为何她是这个样子么,我听她的声音似乎年纪并不大啊?
苏三禾盘腿坐到了小鲜对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此事你还是自己问她吧,若是她想说的话!先不提这个,我听鬼谷老先生说,鬼谷子让你到山洞读书,可我看你尽在这里睡觉了,难道不担心那第三问么?
小鲜还未说话,苏三禾的神情陡然一变,宛如夏日正午时的天气一般,顷刻之间便乌云密布,只听他沉声一喝:鬼谷好心收留于你,你竟然不思报答,浪费时间,你当我鬼谷是那乡村学堂么,能让你如此嬉戏?
我——小鲜顿时被他吓到,不敢说什么,苏三禾皱起的眉头稍稍一松,从他身前的书籍之中抽出一本来,只见上面写着“鲁论语”三字,眉头一皱一舒,不知是何意思的说道:虽然论语都是胡说八道,毫无意义可言,但终究是书籍,鬼谷收藏书籍不易,汝不可如此慢待!
为何论语都是胡说八道?小鲜正准备问出这句话说,书殿的石门忽然走出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与苏三禾不同的是,此人不是从门外走来的,而是从洞内第二殿的石门走来的,小鲜顿时惊呼道:啊,原来张先生早就在书殿中了啊,我之前走遍了这四十三殿都没有看到先生的身影,先生真是神人啊!
原来来的人竟是鬼谷的二弟子张仁艺,只听他摆摆手说着“不敢当,不敢当”,便走到苏三禾的面前,问道:还要请教苏先生了,为何论语都是胡说八道了,可有明证?
苏三禾摸了摸自己的髭须,没有说话,倒是张仁艺看到小鲜身旁的论语显得颇为高兴,说道:儒法之争,其实争的在于如何教化人心,苏先生仅以严刑峻法施为,反而会激起更多的反抗,不若儒家之道,如同清风细雨,暖化人心——看,就连初学之人都知道以论语入手,可见当今还是儒学更得人心!
苏三禾本不想与他争辩,但听到他如此说道,忍不住讥讽道:那你先要问问这小子刚刚是怎么对待这书的,李蛰弦,你说与他听听!
小鲜顿时苦笑一声,心中暗暗咒骂这苏三禾,你们争吵就好,扯上自己做什么,他不敢以实相告,支吾一阵,张仁艺大急,问道:你说啊!
小鲜无奈,只能说道:我垫在身下当床铺了,不过说起来啊,这论语也还真不错,垫起来就是比其他书要软,看来儒家学问确实比较厉害!
苏三禾闻言顿时大笑,说道:听到了吧,如今儒学就如同这小子的床铺一般,谁会真的当回事了,即便是开了科举,天下还是掌控在世家大族之手,有多少个寒门子弟能够实现抱负!张先生,你自己就是寒门,难道还不知么,如今又逢上这乱世,谁还会听你的啰嗦,只有强者定规矩,让天下人遵守,若不遵守,则以刑罚处之,方可拯救人心!夫圣人之治国,不恃人之为吾善也,而用其不得为非也。恃人之为吾善也,境内不什数;用人不得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