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排名之战前面只是一对一分胜负,参与者共有一百八十余人,若是传统武道的较量怕是要打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全部分出胜负,然而秘术剑客之间的搏斗若要分出胜负甚至生死则只在须臾之间,一来秘术的施展极为迅速且威力惊人,一招一式立判生死,二来也是秘术剑客的灵力是无法支持长时间的打斗的,从天境的剑客一般施展出三到五个秘术,灵台便区域枯竭,必须休息半日或一日才能恢复过来,若然强行驱使,则对灵台伤害极大,轻则境界止步不前,重则灵台受损,境界陡降。
前面几个小国之间的剑客之争只是抛砖引玉罢了,往往也就是数息之间就有了胜负,甚至于上台之前得知自己的对手名字之后,就有放弃了的,大家也不笑话他们,毕竟境界是剑客无法逾越的瓶颈,即便对方只是高自己一殿的小境界,在秘术上若无特殊造诣,则必然败北。
第一轮的比试很快就过去了,场中只剩下了六十余人,一个上午几乎就筛选出了排名前六十四的剑客,效率不可谓不快,匆匆用过一些干粮之后,场上的比试继续。等到未时初的时候,原本喧嚣的校场忽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小鲜的目光也变得熠熠发光,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次庄试最大的几个看头出现,只见梁国姜家的公子姜杏鹤走了出来,而与之相对的则是晋国鼎岩剑庄的李从珂,小鲜也是昨日方才知晓晋国的兵马大总管之子竟然也在此次庄试剑客之中,而且还一人伤了十来名梁国剑客,甚至一人最后重伤不治。
梁国与晋国乃是世仇,李克用与朱温虽然各自仙去,但是仇恨却绵延在后世子孙的身上,而姜家则是坚定的保朱派,李家如何不仇视他们,何况如今又有庄试中发生的事件,梁国多名剑客受伤一人死亡,而晋国则一夜之间被暗杀了四人,此时众人看着场上的两人,心中明明兴奋不已,却只能按压住心头的激动,等待着这二人之间的大战。
也不知是不是剑庄故意的安排,还是有晋国的剑客在背后暗中相求,这两个宿敌一见面,场上氛围顿时大变,寂静无声,只听李从珂慨然说道:我晋国有的是雄雄武夫,最是见不得背后偷鸡摸狗之人,既然你我两家有仇,可堂堂正正当面来战,背后暗算,便是你姜家再大的名气,我李从珂也看不起你!
姜杏鹤按捺住心头的怒气,冷冷一哼道:粗陋野人,即便是学得了灵力秘术,却也只是学得一丝外在皮毛,未领悟其中意旨精髓,也敢在此丢人现眼,我姜杏鹤耻于与你交手!
李从珂不怒反笑,道:不敢打就退下去吧,省的一会儿还要我将你扔出去!
姜杏鹤不再说话,将手中原本一直拿着的道德经收入怀中,指点虚空,沉声一喝:秘术——不灭金身之术!话音刚毕,众人之间一道金色流光倏然从半空出现,落在他的身上,在他周身迅速流转,转瞬又消失不见。
惊叹之声顿时此起彼伏,漆凝儿也在小鲜的身旁说道:不灭金身之术乃是金系秘术之中极为高明的秘术,如同当日你所见的南宫一羽土系灵力中的重势一道,这不灭金身之术须得领悟出金系灵力中御势方可修炼而成,一旦施展,他身上便有另外一层灵域了,而此领域水火不侵,外力难进,千钧之力落在他的身上只如微风拂面,是以任何剑客都不想与修炼成此术的剑客相斗,毕竟对方能化解大部分自己的秘术之力,未战之前便已经处于下风了!一般此术须得廓天境之后方可习得,未曾想到姜家的少年这般年纪竟有如此成就了,这下李从珂怕是难打了!
千钧之力只如微风拂面?小鲜暗暗一惊,那自己刚刚领悟到的心识秘术万钧黑天之术若是对上这姜杏鹤了,不是如同儿戏一般了么,真是可气,这些世家子一出手就让自己这类辛苦修炼之人没有了活路了!
姜杏鹤施展玩不灭金身之术,等同于另外一层灵域,但他似乎并不满足,又听他一声低喝,道:秘术——金钟罩之御!随着他的声音,金色光芒再现,但是这次却未消失在他身上,而是形成了一口巨大的铜钟,正好将他罩在了中间,随即便跃向了李从珂。
小鲜心中暗道姜杏鹤的无奈,南宫一羽则暗暗佩服,暗忖道:这姜杏鹤果然事事算计,处事又谨慎稳重,即便是对敌,也会将自己先置于不败之地,他金系秘术本就克制李从珂的木系秘术,如今又施展了两层防御之术,那李从珂如何能够破得了他的乌龟壳,不过姜杏鹤这两门秘术对灵力消耗极大,李从珂若是聪明的话,只消拖延下去,便可不战而胜了,只是此刻他们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他有这耐心吗?
李从珂如今正在盛怒之中,庄下四名剑客被人暗杀之时,他便发誓要在蜀国以牙还牙,灵隐剑庄为抑制他的怒火,不要让他在蜀国肆意妄为,最后只能答应他在排名战时安排他与姜杏鹤交战,此时他早已急不可耐了。姜杏鹤的乌龟壳虽然难打破,但李从珂并非毫无办法,本来木系灵力就不以凌厉锋利为长,俗语有云,杏花落,柳丝如夷,知情知语悲别离。凤凰木,落叶当归,凭栏忧处花解语。岁月难回枯木生,梨花残落有泣音——点出了木系灵力的柔韧轻盈、千变万化及无休无止连绵不绝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