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是二月初六了,按照梦中那老头最后的忠告,小鲜必须在二月十八之前赶到斗门镇,这样便能与姬无涯相汇,从而尽快逃出专诸盟的追捕,回到灵隐剑庄之中,虽然时间紧急,但小鲜仍然没有决定是否听从梦中老头的忠告。小鲜对于老头的话大抵是信任的,因为他的话语在花舍幻境中得到了印证,他不得不相信,只是二月十八赶到斗门镇这样的目标对他而言,似乎是致命的,一路西行,小鲜并不担心走得太慢,他只怕走得不小心,与茗惜离开崔府之时,他就已经确定了不入城镇的原则,但如今不仅赶时间更要赶路程,他不禁生出一些担忧,如果到时候没有遇到姬无涯,又或者没有及时到达,又或者赶路之时行踪暴露,出现这些情况之时,他该怎么办?最后他还是决定了,一部分听从老头忠告,一部分自己做主。
但目前最大的问题出现了,斗门镇在哪里?
他不可能向谁问路,因为这样他的行踪就暴露了,专诸盟的哨探总会通过各种方式查询到他接触过的人,他不敢冒险,他也没有细致的地图,只知道秦岭东西横向大概的走势,一路向西,最后能够到达岷山北麓。眼下即便是想要听从老头的话也不可能了,小鲜微微一叹,只得继续向西翻山越岭。
小鲜,我们还去那个斗门镇吗?茗惜问道,随即打了一个哈欠,似乎昨晚并没有睡好一般,小鲜这才想起,怕是昨晚她尽做了一晚的噩梦吧,心中不禁一阵疼惜,牵过茗惜的手,说道:还是不要泄露行踪为好,我们如今也不知斗门镇在何处,还是继续按照原先的计划,只往山里走,不经过城镇。
茗惜年纪小,自己也没有什么主见,听着小鲜这么说,便觉得这是最正确的办法了,不过看小鲜的眼神却似乎并不轻松,不知他在担心些什么了。
两人继续沿着秦岭群山中的小道继续西行,但越往西走,山势越高,可以找到的山路也渐渐狭窄起来,原来还有几条山道可供选择行走的,如今便只剩下一条道路,而其他要么是陡峭的山脊,要么是无法行人的悬崖峭壁,即便是好不容易看到的一条仄径,原以为可以走通,但走到一半之时,却发现前面的道路突然断掉,只剩下一望无际的云雾与深渊,便只能往回走另寻他路。
这样试探着行路,二人自然的向着一个方向而去,此刻或许还不知晓,但若是此刻专诸盟哨鹰腾空而视的话,就会发现两人越来越靠近斗门镇的方向,看来专诸盟、闻韵剑庄甚至是姬无涯预测的都十分准确,若要从秦岭走向灵隐剑庄,斗门镇是绝对无法避开的关口。
越往西走,便离蜀境越近,小鲜估摸着若从山中出去,大约便是蜀国了,渐渐能够看到些许的人烟,小鲜本想躲开的,只是这山中可供选择的道路越来越少,剩下的唯一的道路还是经年累月入山打猎的山民踩出的。
终于小鲜看到了这一个多月来的第一个陌生人,只见一个樵夫靠着一株数十年的老树歇息,他的面前另一棵合抱粗的树被砍到了一半,樵夫似乎是累着了,长长的喘着气,似乎听到了小鲜与茗惜的脚步,转过头来一看,似乎格外惊奇,表情倏地一变,随即方才恢复,只见他招了招手,走到跟前向小鲜说道:真是稀客啊,这条路怕是几十年都没人走过了,你们怎会经过此处?
小鲜眉头紧皱,对于陌生人他有着天生的警惕,茗惜的眼神也是变得冷酷起来,杀气暴涨,若是平时,此刻她已然刺刀在握,随时可能杀了他,但是离开崔府之后,她的心境变得格外脆弱起来,仿佛害怕见到杀戮一般,竟有些畏惧,小鲜示意了她一下,让她不要乱动,这才说道:我们是逃难的,在蜀道上碰到了强人,逃入山中避难——
樵夫的神情随着小鲜的话语变得悲伤起来,似乎感同身受一般,为小鲜的遭遇而难过,不过这些在小鲜的眼中却被认为了的假装,只是目前无法肯定,若是当真不管不顾就这么杀了他,自己怕是冷血的太彻底了,小鲜决定还是静观其变了。
樵夫不胜唏嘘一阵,见他们二人风尘满面,出言邀请他们到家中做客,小鲜在路上向樵夫询问了一下斗门镇的方向,在樵夫还未说话之时,小鲜便仔细的观察着他,不过最后还是失望了,看其模样,果然便是寻常之人,只听他说道:斗门镇是这附近群山之中唯一的镇子,方向倒也容易认,你们只要顺着山中能走的道路一路走过去,便能到达,一路上都有来来往往的人的痕迹,也有山中猎户留下的标识,不怕迷路,只是这前面有一段路颇不好走,若是没人带路的话,怕是要夺走一段山路!
樵夫的家中只有他和一个独子,说起自己的妻子,樵夫的神情愈发悲伤,连小鲜也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否太多疑了以至于草木皆兵,虽然陌生人有泄露行踪的危险,但是这里临近斗门镇,想来也应该有些山民居住才对,便渐渐的放松下来,与樵夫攀谈起来。
樵夫的妻子死于曾经蜀国的恶魔王崇一之手,大约三四年前,这个蜀国皇子于国中四处寻觅怀孕的孕妇,当时樵夫的妻子正好有孕在身,被其得知,后死于秘术之中,因此说起秘术剑客,樵夫并不陌生,语气之中透露出一股愤恨之情,小鲜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