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鲜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后,又是曾经经过的地方,那处湖泊的湖畔边,茗惜在小鲜的脸上浇了点水,他缓缓醒来,茗惜焦急的说道:醒了就好,不能久待,这里没有山林掩映,须得早点进林子!
小鲜茫然无知的跟着茗惜继续向前走着,约莫半个多时辰之后,四周又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茗惜的脚步这才慢了下来,担心的回头看看小鲜,问道:你还好吧?
小鲜摇摇头示意茗惜停下脚步,忽然支撑着一棵树的树干,在地上干呕起来,仿佛是被一念寺中枉死僧众的惨状恶心到了一般,却哪知这是小鲜强忍住眼泪,让所有悲伤流进了喉咙而不得不发泄出来。干呕了一阵,却没有突出任何东西,二人已经快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但都是不饿,不过体力却是支撑不上了,二人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天气倒是不热,逐渐转秋,凉意丝丝,这样的午后最是惬意,只是此间的氛围远非惬意可比,小鲜看着茗惜问道:你说大小和尚老和尚们没做过什么孽,百十年来一直避居世外,为何也要被牵连进去?
茗惜摇摇头,倒是没在意这些,和尚们的死虽然悲惨,她也甚感可惜,只是自从村子被屠戮,父母丧命之后,她已没有悲天悯人之心,她的世界就只有小鲜了,至于其他人其他事,又与她何干。并非是她冷血,而是她的能力有限,乱世之中人名如同草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她没有能力保护万物,与其悲悲戚戚的伤感万物的凋零,还不如不见或者见也未见。相比小鲜而言,她自觉自己更有禅心,更懂得天地。
茗惜没有回答小鲜的话,只是缓缓说道:累了一天了,但歇过一阵还是尽早上路的好,专诸盟就在不远处!
小鲜闻言不语,半晌之后低垂着脑袋忽然说了一句:我要去杀了那些人!
这句话说得毫无杀气,但仅是小鲜这般冷漠的语句在茗惜听来却是严肃无比,仿佛在小鲜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一般,她顿时骇怕起来,并非是害怕专诸盟的手段会伤了小鲜,而是骇怕小鲜的变化,若他能够这般轻言判决世人生命,那么他与专诸盟的人将有何区别了,她不想他变成下一个王崇一。
茗惜紧张的拉住小鲜的袖子,小手攥的紧紧的,生怕一不留神小鲜就此溜掉了,眼睛鼓鼓的盯着他的双眼,犹如池塘边青蛙一般,小鲜知道她这是关心自己,也深知她在担心什么,心中忽然一阵暖流,目光倏地一柔,拍拍她的手说道:放心,没把握之前我不会去找他们报仇的!另外,我也不会成为刽子手,我保证,这一生之中,不管我有何成就,有何本事,绝不会像王崇一那般,我只杀该死之人!
听着小鲜认真的语气,知道他不会骗自己,茗惜稍稍放下了心,却仍然不敢放手,说道:你知道就好,不然我绝不放过你,你一辈子都要好好的,不要徒惹那些罪孽,若当真避不过去,由茗惜去承受就好了!
小鲜淡淡一笑道:你个小丫头懂得什么!说完,却是不说话了,二人依靠在一起各自想着心事,吃了一点干粮之后就继续上路了。在行路之中,小鲜忽然回忆起昨日夜晚脑海之中呈现的画面,与今日见到的实景比对之后,竟然丝毫不差,但那画面从何处来?
小鲜顿觉惊奇,连忙叫住了茗惜,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茗惜听后也不知如何解释,小鲜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忽然兴奋的说道:那画面凭空而来,而事实却证明并非虚假,但这明显便是我的感知,却与主持大师说的眼耳鼻舌身意六识不同,如此说来那定然是心识了!
茗惜皱着眉头,却觉得不似这般简单,尾安住持也曾说过初入心识门径至少数十年功夫,小鲜即便天资聪颖,也不会旦夕炼成吧,她怀疑说道:会不会是你的意识了,因为担心专诸盟威胁,所以看到了那些场景?
听茗惜这么说道,小鲜顿时也冷静下来,毕竟心识之说只有一念寺知晓,外界从无传言,不知其言真假,而且自己也未曾感觉到此刻有任何特殊能力,若说是自己的意识的话,其实也能说通,因为昨夜他确实在担心他们离开后专诸盟找到了那里,至于场景的匹配则可以事后见到的场景来自动适应先前脑海中的画面,毕竟记忆是在过去,此刻他也无法确定一切画面当真一模一样。
茗惜见小鲜的表情由原先的兴致勃勃到现在的灰心丧气,不忍心打击他过甚,又说道:其实要验证也很简单,若当真你跨入门径,即使不通晓那些精深的运用法门,但如尾安住持那样假使外力也能做到吧?
若真是习得了心识,应该如此!小鲜说道。
茗惜见状点点头,不见她施展什么剑诀,指尖忽然显出几道树叶状的光华,犹如跳动的烛火一般闪动着,她说道:这几道光是我以羡天境的灵力凝聚显示出来的,你尝试一下,是否可以借用过去!
这倒是个有效的办法,诸系灵力之中,只有火、光二系能够凝聚灵力的显性状态,因此作为试探来用最是恰当了。小鲜闻言也颇觉有理,便依言试探起来,伸出手向那光华招去,但片刻过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或许是需要什么法门!茗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