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决意离开专诸盟之后,小鲜已经准备了快一个月了,准备的干粮、衣物、寻常药品以及一些散碎银两,都放在城南闻香楼的李仁那里,本来小鲜是想放在王三那里的,只是王三曾经说过让他这段时间不要去找他,便算了。至于武器,小鲜借练箭之由,从器道院陆续拿出了数百支箭,每隔几日便到城外猎杀飞禽走兽,然后以报损的名义将箭矢藏在城外林子里,以土壤掩埋。而茗惜院子的那些珍贵药草,有些是早已成熟的,只是养在院中而已,等要走时从土里取出即可,金疮药、解毒药、甚至毒药都可从马卫坡或者钱慕白那里要到,只是数量没有太多,但假以时日还是能够积累不少的,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时机了。
小鲜还是想在离开专诸盟之前见王三一面的,毕竟此次若成功逃离的话,或许三年五载的都不会再露头,日后也不会再用小鲜的名字,二人怕是一别便是一辈子了,不过王三既然那么说了,他不便此刻就去,毕竟自己也还未确定离开的日子,若暴露了王三,自己也就暴露了,那时或许就走不成了。
但让小鲜没有料到的是,此刻他若想见王三先生,已是不成了,就在他在专诸盟闭门不出的这段时间,南城闻香楼对面的卖鱼糕丸子的王三铺子忽然着了一场大火,虽然事后没有从废墟之中找到尸体,但是众人却也不看好王三能够从放这场火的贼人手中逃脱,因为对邻里周遭之人来说,王三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胖子。
此事要往大火发生之前推三日,却说那日夜晚,城里颇为寂静,饥民一扫而空,便是寻常百姓也因半月前的乱局,生怕被当做饥民杀了扔出城外,便皆早早睡下了,王三铺子的生意近来也清淡了不少,白日里无聊了一天,晚上便出来放松一番,明月当空,那时他刚刚从碧月轩回来。
走进小鲜等人的旧居状元巷,原来天王庙的废墟边,忽然闪现一个如同鬼火一般的身影,本来空无一物的庙前,在月光的映衬下出现了一个面容素净的男子,王三的眉头忽然一皱,似乎猜到了男子的来历。
天下间能有你这样身法的没有几个人,你是哪一家的?王三问道。
男子却并没有说话,眼神严肃的从庙门处缓缓走过来,月光越过了一侧的屋檐更加清晰的照射在他的脸上,眼神幽邃却又温软如玉,这样的形容看似矛盾,但运用在此人身上却是极为符合,王三双眼一紧,眉头一皱:冥玉瞳?你是瞳识王家的人,专门在等我?
来人正是曾经造访过沛县刘掌柜的王某人,看见王三识出了自己的身份,他并不觉得奇怪,反而淡淡一笑,说道:曾经一言以令天下的言识韩家,竟然衰落如斯,如今竟然要仰仗闻韵剑庄的鼻息苟延残喘!
王三冷冷一笑,并不说话,只听王某人继续说道:你曾是韩家的言识行走,如今既然已与闻韵剑庄苟合,看来应不是如今的“行走”了,某来此处,只为想你打听一个人!
王某人见他仍是一副淡漠的表情,不禁轻轻笑出声来:你个胖子,别装这幅模样,当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么,若非你将那人藏的隐秘,你会如此冷静,甚至敢与天道中人相交,我不问你那人的下落,只想问你一句,专诸盟的那个小子和你什么关系,为何维护如斯,还与刘掌柜作对?
王三的心“怦”的一跳,王某人观察入微,顿时便发现这微小的变化,笑道:原以为只是你的一记闲棋,如今看来你是大有深意啊,那小子有什么特殊之处么,值得你暴露言识的身份?
王三暗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城中已经生活了十七年了,如今已然五十八岁,你是初生牛犊我管不着,但请不要来打搅我的生活,至于那小子,与我没有关系,你没必要牵连他!
王某人不置可否的淡淡笑着,说道:可不是我要牵连的,你助他的那一夜,后来他杀死的那两个人,你可知道暴露了多少事情,言识秘术、解开封印的山海经异兽朱獳、诡异的符文秘术,王胖子,你可知道专诸盟和刘掌柜一方如何推测施展那符文秘术的剑客的?
王三听着略微奇怪,不禁问道:如何?
王某人看着王三的眼睛,缓缓的说道:刘掌柜他们推测施展该秘术的剑客应有廓天境实力,而专诸盟推测该剑客或有执事堂堂主的实力,专诸盟的堂主向来深居简出,但是你久居荆州,又与问天子交好,应该知晓这个人的实力深浅吧!
王三顿时大惊,说道:怎么会,那不过是从天境灵力的四道风刃术而已,怎会让其如此看重?
王某人的眼神忽然一亮,但摇摇头,说道:不是四道风刃术,而是八道风刃术,那死者被分解为了二十五块!
怎么会,我设下的符文秘术,如何会——王三说到这里,忽然延伸大变,有些惊恐的看着面前那人,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说道:你是说——血?
王某人轻轻的点点头,语调略带一丝兴奋,说道:怕就是凝聚于血脉中的灵力了!天下间有此血脉之力的除了六家之外,只余下沛县刘家,但刘家世代隐居没有旁支,而六家中的王、韩、慕容、司马四家皆为明面上的家族,只有香识与声识二家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