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再没看他一眼。
日出正午,八月的骄阳炙烤这干涸的土地,偶尔经过的马车溅起漫天的灰尘,待到马蹄声渐渐消失时,那尘土方才沉寂下来,路上少有行人,蝉鸣凄切,扰人香梦,此时最是好睡午觉的时候,城里的人早就吃完了午饭,把竹席搬到院子树下纳凉休憩,整个猇亭城都安静了下来。
路边不知何家的老黄狗从巷子里窜出来,颠簸着四脚回头好奇的望了望巷口默默伫立着的神秘少年,少年蹲在巷口的阴影中,手中的匕首紧张的微微颤抖,却咬紧了牙关,不发出一丝声响。
那人贩子所租住的院落是间两房的小院子,位置也比较偏僻,距离最近的南门不过数理路程,院子附近除了他呆的这条巷子外,便是城内的一些农田,少有人至。在小鲜的计划中,事情是这样的,先去叫门,然后返回巷子口躲着,等开门人来之后,便快速的跑到他面前,趁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之际,给他一刀。机会只有一次,否则他那一刀刺不出去,所以这一刀必须干脆果决,没有一丝犹豫,自己必须像一支射出去的箭一般,在命中之前绝不回头。对,就这样。
时间选在未时二刻,这个时候在荆南国内是关城门的时候,到此时为止,出城的人大都已经出城,也再没有人入城,也就再不会有人经过这里了,也没人会发现他做的事情。现在他只有等。
从午时到未时二刻有将近一个半时辰的时间,他已有一天多没有吃任何东西了,先前那张烧饼不过就咬了几口,便被人群给挤掉了,此时又渴又热又饿,他也只能拼命忍住了。渴了就尽量揉动舌头,挤出几丝津液吞下,饿了便咬紧牙关忍住,巷子口偶尔会有几丝凉风吹过,略微缓和一下浑身腾腾的热气。时间终于到了。
城门关了,路上已经看不见来往的行人,客商也早已打尖住店。小鲜缓缓从巷子口出来,走到小院的门口,“咚咚咚咚”敲了几下门,然后飞快的离开,再次躲在了巷子口。
院中四妹正与大郎、二郎还有那个少年谈话,说的也是各自此次的收成,三郎是其中最有胆量,武艺也是最高的,当然也只是寻常武术,并非剑客秘术,不过三五个大汉也是近不了他的身,此时还未归来。大郎从城外的乡下掳了一个胖小子,五六岁年纪虎头虎脑,甚是可爱,只是模样有点黑,只能作个劳力。四妹看着这小子却在思考那时假如把小鲜也骗来多好,就那小模样,估计可以当做娈童卖给富人家,比这乡下小子可贵多了。不过她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那小子已经那么大了。
二郎此次却没有收获,当四妹抱出了还在哭着的茗惜时,大浪二郎顿时笑了起来,纷纷道:还是四妹最有眼光,最有本事,就凭这胚子,最少也能卖一百两银子。
四妹与他们嬉笑一阵,门口传来咚咚咚咚的敲门声,却非一长三短的约定信号,不是三郎回来了,屋里的人顿时紧张起来,面面相觑,心中各自猜疑:莫非是苦主寻上了门来了?
二郎你去看看!大郎吩咐道,小心点。
二郎点点头,从门后摸了一根棍子藏在背后,小心出了屋,从围墙往外瞧,并没有人影,他微微一怪,打开院门,走了出来,四顾一望,仍是毫无人迹,暗自嘟囔了一句“真是见鬼了”,便突然感到一阵疾风向自己吹来,他还未转过头去,一根硬物便插入了自己的脊柱,顿时倒在了地上。
耳畔似乎还能听到沉重的喘气声,和一句“怎么还有其他人”,然后便全无意识了,僵僵的死透了。
二郎去了有一会儿了吧!屋内四妹对大郎说道。
大郎粗眉怒目,此时皱着眉头,也略微感觉不妙,却又没闻二郎的叫喊声,沉思片刻,对四妹说道:四妹,你带着小孩和小椴到后院,我出去看看,若事情不妙,我大叫的话,你们便逃走,去找三郎。
说着,他从桌上拿起那半尺长的短剑出了门,院门是开着的,门口赫然便是一具倒躺着的尸体,大郎暗道不妙,却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叫四妹逃跑,而是找急忙慌的奔到了二郎尸体前,搬过了尸体,一见果然是二郎,一声哭喊还没有发出,便觉得心头一痛,抬眼望去,不知从哪里竟然冒出了一个小孩,双眼圆睁,死死的盯着他,大郎刚想发出声音让四妹先走,那小孩手中的匕首一抽一送,又刺了他一刀,顿时心口大开,满地都是血,口中也堵满了涌上来的血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四妹在屋内焦急的徘徊着,怎么大郎出去了也没有消息了,难道屋外被大队的仇家围住了?想到这里,她趴到门缝边往外窥视,围墙低矮又没有树木,她略微可以看到街上的一丝情况,哪里有大队的人马,可大郎二郎到底哪里去了呢?
她本想从后门溜了,但是一丝好奇心占据了她的脑中的一隅,她不想这么不清不楚的走了,还不知道大郎二郎究竟怎么了,她让叫小椴的少年在屋内看着两个孩子,蹑手蹑脚的走出屋门,小心的刚刚走到院门口,便看见了两具仰天暴晒的死尸,正是大郎和二郎。她惊叫一声,转身便要往屋内逃去,岂知她身后的那道风一般的人影比她还快,硬物触底,少年没有再度拔出,与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