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人心不稳,梁国,荆南,南汉国,甚至是隔着一两个国家的吴国和楚国,都开始对蜀国产生了敌对之心,随着梁国剑庄行文天下号召联手制裁王崇一,七大禁条的限制渐渐在松绑。毕竟王崇一的行为公开违背了七大禁条的约束,而天痕剑庄若要制裁王崇一,那么必定与蜀国王家为敌,这两大势力一旦开战,则天下和平之势不再,将会再次陷入十国之乱。
荆南虽然作为十国约定的不战之地,但是专诸盟却是驻扎在这里,如今时局,岂有不加入之理,于是专诸盟的侦骑四散而出,制造各国之间的龌龊,寻机抢先挑起各国的纷争。专诸盟的刺客既然能够潜入他国挑拨刺探,荆南城内也开始出现各种他国的陌生面孔,叶舒华发现,其中蜀国潜入的人开始多了起来,除了那些逃难来此的百姓,面有杀气的剑客不时在南北城徘徊,他开始觉得不能再待在这个地方了。
回到南城的小院儿,叶舒华照例看到小鲜在前院儿照料着一年前种下的西瓜苗,如今已然爬满了一地,结出了小小的西瓜果实。他不知道小鲜为何要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有这时间不如多多修炼,等成了秘术剑客,要吃这些直接去大街上拿,哪有谁敢要钱的。
只是他不知道小鲜的苦楚与辛酸,自四岁过后,小鲜稚嫩的心再没有获得一丝的关爱,反而是父母遗弃的伤痛一直在戳着他的心,而这瓜苗是他唯一的寄托,既然他无法获得一丝温暖,那么他就给予这瓜苗一丝温暖,瓜藤上那结出的大的果实,他把它叫做迷糊,小的那个他叫做小青,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将父母的思念寄予在了这小小的果实之上,但是每次细心的照料都无时不再出卖着他。
叶舒华冲小鲜招招手,准备让他去收拾一下离开荆州城,但是小鲜专心于摘掉瓜田中的杂草,竟而没有看见,叶舒华本来被城中的蜀国剑客惹得心头火起,招呼这个臭小子竟还不理自己,这三年因为离开蜀地不必以前那般如履薄冰,他脾气逐渐变得暴躁,顿时走上前去,一巴掌向小鲜的脸上抽去,喝道:我叫你你怎地不听!
小鲜不防,冷不丁的被抽一大耳光,顿时倒翻在地,眼泪不由在眼眶中打转,叶舒华心头更燥,看着这瓜田火气更大,抬起脚便向那些结出的果实踩去,边踩边嘟嚷着:叫你种瓜不听我话,叫你种,种了给谁吃的,都要走了还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叶舒华第一脚踩得是小鲜取名为迷糊的西瓜,那是瓜田中最大最显眼的,顿时瓜皮崩裂,果肉透出粉嫩的红色,如同血泊一般四散而开,小鲜倏地一愣,方才醒悟到迷糊竟已被叶舒华踩毁了,眼眶中的泪水夺眶而出,眼见叶舒华还要去踩小青,小鲜忍不住了,一步飞扑想要保住小青,但是他的动作岂有叶舒华的脚快,他刚抱到,叶舒华的脚也跟着到了,不禁踩裂了小青,顺带着将小鲜的胳膊也踩得青红一片。
小鲜再也忍不住了,萦绕在心中的三年多来的委屈顿时找到了宣泄口,他扒拉着散开的西瓜果肉,口中叫着不相关的话语:迷糊爹,迷糊爹,清儿,你们在哪里,我心里好苦,好苦啊,我想回家——我要回家!啊——
似乎三年前知道了自己被遗弃后,除了那天夜晚的哭泣,叶舒华好像就再也没听过小鲜哭泣,不知道这次为何竟哭得这般凄惨,不就是几个瓜么,当初自己把他的屁股都打烂了,他也未曾哭过,当真是不知所谓。叶舒华猜不透小鲜的心思,也懒得去猜,交代一句“准备准备,我们要回蜀国了”,便回到房中去收拾行李了。
小鲜趴在瓜田中,满是泥土,哭声显得那般绝望。
叶舒华烦躁的回到卧房内收拾行李,将剩下的金银细软一归拾,也就没啥可收拾的,床边有个金漆的大箱子,是当年妻子的陪嫁,叶舒华在妻子死后收拾了她几件衣物,想要在荆州城外为她建个衣冠冢,毕竟夫妻一场,平日为她扫扫墓,算进了一份心。但是后来回荆州后告知岳父母妻子之死,两位老人过分悲伤,叶舒华也就不敢再拿出那些衣物,以免他们更加触物伤情。这时他打开了衣箱,只见里面放着几件颜色暗淡对襟窄袖长裳,淡黄的丝质半臂,月白色的曳地长裙,旁边还静静的放着一个蜀锦制成的香囊,上面还绣着淡蓝色的腾云祥纹,微微的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叶舒华回忆一阵似乎并未香气妻子生前曾有此物,他又自己回忆片刻,这才想起,这个香囊原来是那日与小鲜父母离开之时,他的母亲转身从自己身上解下放在小鲜怀中的,只因妻子怕小鲜弄丢了,便帮他收了起来。
叶舒华拿起香囊,此时听见小鲜的哭声仍然未止,他皱了皱眉,快步走出放去,将香囊丢在小鲜的头顶,没好气的说道:臭小子别哭了,这是你妈留给你的东西,好生留着吧!
小鲜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香囊向自己抛来,听见叶舒华说这是清儿留给自己的东西,他连忙双手捧住。香囊散发出一丝淡淡的香气,虽然这只是檀香、艾草、茴香、冰片、白芷等药草制成的,但是小鲜不知为何却闻到了一股母亲的气息。
叶舒华看他宝贝的模样,顿时好笑,又道:东西给你了,可别再哭了,惹来了王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