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流出,蜿蜿蜒蜒的绕着寨子,向着谷地流去,水量充沛,此间山势陡峭,那水流竟也颇为湍急,虽是小流,却也有两丈余宽。
众人进入寨中,惊奇的发现这竟是座空寨,不仅寨门没有哨兵,寨中更无人烟痕迹。
有人吗?尹默然高声叫道。
没有人的回应,除了山中回馈的幽远回声。
看来是座空寨!僵尸鬼缓缓说道,但是以这寨子的新旧程度来看,并没有衰败,那些筑寨的竹子挺青翠的,似乎新筑不久,为何无人居住?即使全村出外战事的话,最少也有妇孺在寨中啊——
那里还有烟!若然指着枝叶遮掩的山后处说道。冒起浑浊烟势的地方与寨子隔着山前山后间的茂密树林,从山上流下的清泉便是从这树林中流淌而过的,要到山后去,需要从寨子东北方岩洞中穿过,众人疾行而去,想要找个人问问情况,索要些热食清水,岂知穿过那岩洞,却见又是一方宅群,宅群中是明显修饰过的祭祀台,那一幅情景,在落日即将隐没,漫天光影变得斑驳晦暗时,显得那般触目惊心。
祭祀台是青色的花岗岩筑底,底座上有三方铜鼎,象征着天地人,祭祀台正中是高达十丈的石锥,石锥顶部锋利异常,细如竹筷,祭祀台前有青铜案,上摆放兽首,此时兽首面目狰狞,却因烟熏火燎,看不出面目来。若仅是这些,倒是再平常不过了,令人惊骇的是那尸体遍呈,血污满地,残肢诡异,死状惊悚。
遍地的尸体,没有一具尸体拥有完整形状,残破的心脏成乌黑色,如同干瘪的水囊一般,落在祭祀台四周,虽听说过以三牲祭祀的,但是却未听说过以活人心脏摆成珍珠项链一般,围绕着祭祀台。十丈高的石锥,顶部至少有三丈是极细的,越往下越粗,就是这十丈高的石锥,此时却向巨人的竹签一般,穿着数十个肠穿肚烂的苗民。红黑相间的血水从石锥顶部汩汩流下,此时早已干涸,在原本白色的石体本色上,渲染出一幅幅光怪陆离的诡异图画。
除了石锥串住的尸体外,祭祀台四周还成规律状散布着各色死尸,死状之惨,饶是僵尸鬼见惯尸体的剑客此时也不禁皱眉。
这叫做磨血!僵尸鬼指着一具尸体向几人解释说道,只在曾经的传言中听说过,有些愚昧未曾开化的蛮人,从未见过麻风症,对待此类族人,以其得罪天人之由,令其磨掉溃烂之处,如手指溃烂,则以手指触地,来回反复研磨,直到手指不存为止,称为磨血。此人双臂尽无,却无残肢,肩膀处只有磨痕,想必其是自己磨断了双臂,其中疼痛,实人难忍。
这叫凿颅!僵尸鬼指着另一具头颅破碎的尸体说道,额头是人体最坚硬的骨骼,一般很难破损,但是却并非不会破开,额骨中有细缝,俗称额风眼,以此破开,则头颅破损,此人当是被利凿钻开额风眼,凿颅有钻心之痛,实人难忍。
此人双眼被铁钉穿透,这是春秋时的刑罚——
皮肤被完整剖开,叫做剖皮——
此人——僵尸鬼讲到这里,只觉得四周寂静异常,着实令人心悸,抬头一看,众人面有惧色,这才醒悟自己解释的当真恶心,但不知为何却说出这许多,或许是想要掩饰自己心中的惊恐吧。
若然早把小莲的双眼遮住了,但是不可避免的在进入之时,小莲早已看清了全部,此时全身痉挛般的微微颤抖,喉中不断传出宛如呜咽般的哭声。
那河水——尹默然忽然指着祭祀台不远处从山上流下的溪流,溪流离石锥不远,石锥后就是山势,有强劲的山风从远处刮向祭祀台,石锥顶部由于串着死去快要风干的尸体,禁不住那重量,岩石渐渐崩坏,便从十余丈的高空中落下一具尸体。
顺着风的方向,尸体被吹向的河边,河边青苔滑溜无比,不多时便滑入了水中,顺着溪流向下游而去。
我们看到的尸体,想必就是从此处流出的!尹默然道。不远处有座尸山,许多村民的尸体被摆放在一起,形成了高三丈的尸堆,尸堆上火焰森森,不断冒出滚滚浓烟。
他们隔着几座山头看到的袅袅白烟,哪是什么炊烟啊,分明就是焚尸的烟尘!
众人正在惊惧莫名,神思恍惚之间,本来悄怆幽邃,寂静无声的景况,忽然间传来簌簌脚步声,众人陡然一惊,这才醒悟到自己是在众多的尸体当中,看此情景,若非是村民集体自杀祭祀,就是仇人的极端报复,若是后者,恐怕仇人还未走远,莫非是怕有遗漏者,方才在此蹲守。
想到这里,尹默然大喝一声:僵尸鬼你去查看下,我先护他们离开此处!
说着,大袖卷起若然和小莲,向着来路匆匆而去,僵尸鬼则施展开轻身之术,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去。
秘术剑客的轻身之术一旦施展,百丈距离只如须臾瞬步,僵尸鬼纵入林间,向着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追去,渐渐听得清晰,忽然间,便有一蓝衣人映入眼帘。那是个黝黑面庞的男子,身着蓝黑相间的条纹短衫,白布绑腿,光着脚,头上也以蓝色头巾帮着额头,那人看见僵尸鬼,稀奇古怪的说了一阵话,僵尸鬼却如丈二和尚一般,不明所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