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儿也看见大师姐分明对虎师兄摇了摇头,显然是示意他谢绝入室。但因为血龙的打断,也就晚了一步,只好做罢。她虽然不明就里,但看到大师姐略显无奈的苦笑,顿时追上前两步,冲那叶拜宸的肩膀一拍,大声道,“喂,你这老头儿,我们根本就不认得你,大家萍水相逢,全没半点交情,为什么要到你家里去喝茶?你就这么热情好客么?哼,我看你这股迫不及待的样子,却分明像是没安好心!”
叶拜宸似乎怔了一怔,感到挺不可思议地,看了又看貂儿。却笑着说道,“这位小哥、呃,小姑娘,我记得你刚刚还不停口地夸赞老朽来着?怎么突然就又变得这么看低我了?玩笑也不带这么开的吧?
老朽虽然只是一个乡野村汉,可是却也略有乐善的薄命,自信还从未被别人当做是屑小之徒百般防范对待过。你突然来这么一记闷棍,好没来由的。于你虽然不过一时多虑,却让老朽情何以堪,立足何地?”
说到这里,因为遭人曲解,心情激愤,叶拜宸忍不住轻轻地咳嗽了起来。咳嗽完了之后,自己给自己顺了顺气,向血龙、虎子歉然道,“嗐,实在不好意思,这人一上了年纪,就忒爱闹个小毛病,这不老朽今日里受了点风寒,就开始咳上劲儿了。实在是太失礼了,抱歉抱歉,还请公子见谅。”
苍鹰原本见事情毫无转圜余地,只得且随他进屋再说。料想自己多加留神,事事提防,也未必会有何意外,就算发生变故,自己见机行事,泰半也可化险为夷。因此就未出面阻挡血龙的兴致。
却不料貂儿却在此关节眼上,突然蹦将出去,似懂非懂,一番无心之间的举措,却又将事情挽回。苍鹰展颜一笑,当即对虎子又使了个眼色。虎子早会意在心,当下向那叶拜宸道,“老员外既然身子不舒服,抱有贵恙在身,那我们就不能打扰您的清静了。还是就此告辞,改日有心,再专程来登门造访吧。”
“咳咳咳,嗯,这也好啊,这确实是因为老朽太过自来熟啦,你们既然不愿稍事停留,那么久这样吧。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大善人叶拜宸口里慢慢地说着话,将身子重又转了过去,一边向前走,一边慢慢地继续说道,“老朽与你等确实素不相识,请你们入室盘桓也实在是冒昧之举。那么的,就这样吧,咳咳咳,老朽这就进屋去了。你们各位就只好请自便了。招待不周,多有怠慢之处,那也只好。咳咳咳,对不住哇、对不住啦。”
一头低咳着,这老员外一头慢慢地走到院门口,径自入了院内去了。
“依我看来,这个叶老员外,却也不像是个坏人,起码一团和气,满脸堆笑,挺善良的样子,还像个大善人的样子呢!。”血龙望着那道门,似乎有点为没能进屋去到员外老爷家中做客叙话而惋惜。
苍鹰浅浅一笑,跟他说道,“龙师弟,从来人不可貌相,江湖之上从来都不缺乏一种叫做笑面虎的恶人,当着你的面时,巧言令色、胁肩谄媚,转到你背后,果断就冷酷无情地捅你一刀相比于这种腹黑无良的卑劣之徒,那些高喝怒骂的人,反而见得安全。”
“大师姐所言甚是,我也是这个说法。”白鹭也点了点头,说出自己的见解道,“伪装成朋友的敌人,比明目张胆的敌人自然更加的危险。因为他事先会不惜代价的假装好人,想方设法博取你的信任。但当他欺骗你完全信任了他之后,就会出其不意的出卖了你,让你措手不及、防难胜防。因为你既然充分信任他,就会放松警惕,甚至毫不设防。
不管那个员外老爷是不是居心叵测的坏人,我们处处谨慎,步步为营总之不会差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貂儿道,“哼,我看那个糟老头虽然装出一副好人的模样,和和气气的,实际上却虚伪至极,肯定不是个好东西!最可恼的是,他眼神还特别的不好使,居然错把貂儿我喊作是‘这位小哥’。好恶心!我看他的咳嗽倒没什么关系,眼睛可真得赶紧找人治治了。”
“没有啊,我怎么就觉得他眼神还挺好的,炯炯有神呢!”翁刚不合时宜的摸了摸脑袋,咧嘴笑道,“没病瞎治那可不成的啊。”
貂儿一听立马不乐意了,赶紧抢白道,“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不懂就闭嘴呆一边去,瞎搅和个什么劲啊!没见过这人,不带这样的,揣着糊涂偏要装明白!真是气死我了!”
众少年一面说笑着,一面前行,离开那叶家也渐渐将有半里来许的模样,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的人群呼喝和狗犬吠叫的混杂声音。众人回头看时,却见大路之上,冲冲撞撞地奔来数十条大汉,各执棍棒刀枪,高声叫嚷。在这些人背后,尚且有六七人各牵着一匹块头巨大的狗犬。那些大狗张开血盆也似的大口,吠吠狺狺地凶叫着,但见犬牙交错,狰狞猛恶,十分可怖。
这群放腿向前穷追狂奔的大汉,分明又以其中一名二十八、九岁的青年为首。那青年貌似十分神勇,手里挥舞着一条粗大的铁链,怒火熊熊的喊叫道,“大伙加把劲儿,他们就在眼前啦!抓住他们!赶紧抓住这群下三滥的盗贼!就是这几个贼眉鼠眼的贼种,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