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洇子摇头轻叹道,“这事说来话长,恐怕也并非你们这等年纪所能理解的。大师兄不愿去见那人之子,自然也有他不想见的情由。只是目下昆仑派杂务繁冗,这个武凤翔选择在这个时候突然登门自荐,动机只怕并非仅仅一个故人之子那么简单。”
血龙应和点头道,“不错,师叔啊,不瞒你说,我也这么觉得。那个武凤翔今天我下山的时候,他还没有离开昆仑呢。正好和我照了一个面。我看他人虽然长得漂亮,可是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
此时无洇子正一味抚须沉默着,似乎并没有听进这位师侄对于某不速之客的评价。那边听了许久的虎子这时候忽然说道,“确实是,这个武凤翔很为可疑。目下狼刀会伙同隋家院、屠狗帮等三流江湖帮会屡屡骚扰我昆仑各处分号,日月梦等也在一旁阴伺机遇,小动作不断,蠢蠢欲动。而他居然又对狼刀会的各大行动了若指掌,师叔..”
“嗯,”无洇子缓缓颔首道,“此中肯定关联甚大,只是我们所获得的消息实在有限,所以事情究竟如何,还需进一步的调查取证方可判定。”
翁刚眼睛猛然一亮,拍手大叫道,“果然!果然是关联甚大呢!”
他爷爷老翁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用微带训责的口吻说道,“你小子又知晓些什么了?就知道穷嚷嚷个啥?”
“爷爷,我想起了刚才的一场大架呀!”翁刚夯实地说道,“要不是有血龙兄弟在场,只怕我们玉隆镇二、三十来个人全都得死在日月梦的人手底下了。这可不就是‘日月梦也在一旁、一旁蠢蠢欲动’么?”
老翁头吃了一惊,“啊?你们果然去找柳河评理了么?”
翁刚道,“是啊。是田老七带领大家去的。不过我当时可是留在家中看着米行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计其实也没多久吧。后来血龙兄弟就来了。然后他就让我关了店门,和他一起去柳河分舵和田老七他们会合。
我们快速赶到了那里,只见我们的人和柳河分舵那边正在动手拼命打呢。我们就去帮忙。安起先被杀死了,捞了两个垫背。我们大家都很生气,他们害怕打不过,就发暗号呼叫救兵。就在我们把被他们前回趁我们不在抢去的大米装上车,准备回来的时候,他们的救兵恰好赶到了。
是一男二女三个人,都是什么坛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他们一刀就劈死了焦三叔,幸好有血龙兄弟出手,先是一对一单打,一个一个把他们全打败了,然后又是打败了他们三人联手。这才终于把他们全赶跑了。我们这才能押着粮车安全回家。但是焦三叔和安起先的尸体却没有带回来安葬。
因为田七叔说了,日月梦的人肯定还会来报复的,但是我们都不害怕,所以故意把焦三叔他们留在那里,好叫他们在天上的灵魂亲眼看到我们到时怎样踏平柳河分舵,替他们报仇雪恨。”
翁刚一根筋式的,一口气将这些话竹筒滚豆粒般地讲述一通,脸也给呛得绯红一片。他的头脑和他说话的方式倒也确实非常吻合,仿佛就是一根直的,不会弯曲,也很少能停顿得住。
听了孙子这番流水账,目光一颤,声音有些沙哑,“焦三贵、安起先..他们都..都死了?”
“是啊,他们都死了,死得好惨。”翁刚机械地点着头,表情悲伤,
听完事件经过,虎子双眸中也迸射出一股怒意,沉声哼道,“日月梦竟然潜伏了三名坛主作为支援?那么他们就是早有蓄谋的了。抢夺粮米只是试探的第一步,接下来势必会对玉隆镇的各大行业及昆仑派各位兄弟下手!”
“嗯,这是可以确定的了。”无洇子双眼略微眯起,捻须沉吟半晌。他知道所谓的近在眼前捣乱的日月梦,以及远在天边肇端的狼刀会,他们的动作虽然令人生厌,但是却并非真正的对手,因为他们暂时还不具备与昆仑派一较高下的资格与能量。那么,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他们又潜藏在何处,隐匿于何种面目之下呢?
他如此思量,因而久久沉吟。却听师侄虎子目光闪闪地说道,“他们既然特意挑衅我昆仑派,在玉隆镇潜伏的就绝不会仅仅只有柳河分舵那群乌合之众和三个坛主那么少的力量。值得怀疑的是,日月梦充其量只不过是称霸青海东部的一个中等江湖势力,谁借给了他们那么大的胆量,竟然前来横挑强邻?”
“虎儿说的不错,不论是日月梦也好,狼刀会也罢,都不足以成为撼动昆仑地位与威望的中坚力量。所以此事,怕就只怕它是一个极大阴谋的序幕。”
血龙嘿嘿笑道,“阴谋?阴谋又怕它做什么?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而已。哼哼,凡事到最后是要讲实力的,他们的阴谋就算再厉害,但他们打得过我昆仑么?”
虎子笑着拍了拍师弟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龙师弟,有很多事情,可不是单靠动手打斗、也不是仅凭实力就能解决问题的啊。”
“这话我可不理解,大师兄你说得详细些。怎么说?”血龙盯着虎子,满脸求解的神情让人忍俊不禁。虎子将双手一摊,淡然笑道,“很简单的道理啊,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