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梦一方的人众,自柳河而下,俱都嘿然无言,却冷着脸望向一个方向。田老七们被他们的目光吸引,也不由地向那边看去。却只见自东北雪野之中疾徐有致地驰来三骑骏马,马上一男二女三名骑者,尽皆身披黄衫。不用再细看,就这身衣着打扮,那就是日月梦的人没得跑了。
三人奔到昆仑的车队前方缓缓停下,跃身落地,拦住了去路。却只见那男的大约四十岁以上的年纪,相貌粗野莽撞,一双拳头紧紧捏着,犹如兽爪。
那两个女子年貌装束各有千秋,前头那个已经三十七八,大手大脚,提着一把龟背豹腰鬼头象鼻大环刀,脸蛋却生的桃花也似,不曾涂染胭脂腮红,天然颊生双晕;后面的那个大略是二十出头模样,细眉细眼的,显得娇俏伶俐,这姑娘的小腰上悬着一柄二尺左右的宝剑。和身材眉眼不怎么一致,她的脸圆圆的,樱唇倒又止一点粉红,看上去挺逗的。
看到这三个前来支援的敌手,血龙暗暗皱起眉头,心想这三人手段虽非强敌,可是却也远非田老七翁刚他们能够应付得了的。我若以一对三的话,却不知情况会怎样?但是田老七他们以少敌众,势必被柳河他们围攻。这样下去的话,我们的人难免要吃亏,情形大大的不利了。
他心中暗自掂掇揣摩,生性强悍好斗的田老七却浑然不惧,大步迎上前去,瞪着眼大喝道,“你们又是哪条道上来的,亮个招子,也好相见,老子刀下不杀浑不吝没来历的无名之辈!”
“我呸!凭你这吊样,也配和我论什么无名之辈?你连我的大名都不配问起!”那粗野的男子阴沉着脸回骂过来。田老七抹了一把脸子,想起自己在江湖上果然也只算个无名之徒,倒也不跟他争辩,只嘿嘿笑了两声便罢。
但那翁刚却是根直肠子,憋不住喊话道,“你、你又、又算是什么东、东西?你也只不过就是日月梦里面帮忙跑腿的坏家伙罢了!日月梦的人根本就不能够算是东西了还,个个就只是些无事生非的奸恶小人!”
他的这番话跳跃的幅度极大,从东西到不是东西,最后定格在奸恶小人之上。拙人嘴笨,但胜在语句夯实,拳拳到肉、透骨三分。那黄衣怒汉阴沉的大脸即时变得黑了,恶狠狠地目视翁刚,“臭小子,你话都说不利索,就强行出头叽里呱啦,敢情是活腻了么!”
翁刚后退半步,摸了一下后脑勺,“你、你才活腻、活腻了呢!”
“鼠辈!连个名字都不敢报上来,却只敢欺负后生晚辈得瑟个不停,知羞也不知羞!”田老七大笑着将那汉子怒焰腾腾的杀气从翁刚身上引到自己这边来。恰好柳河这时已在一干属下的帮助下大略整顿好了自己的衣物头脸,带着他们慌慌张张地过来参见,“敝署无能,方才惊动三位坛主亲身大驾光临!”
边说边和一干下属冲那三人做出请罪的姿态。却见这三个男女齐齐把手一摇,说道,“免礼吧,这些人当中有硬手撑腰,致使你们不支。这事既然超出你们的能力范围,却也非你们的过失。好在你们求援及时,我们已经赶到,你等就都退下吧。”
柳河大喜过望,连忙躬身致谢,带着属下们退在了旁边,且看坛主们施展手段,如何收拾这帮凶顽蛮干的恶汉。
那大手大脚、脸蛋若上浓妆的桃腮女人更是气焰嚣张地叫道,“柳舵主,你放心吧,这些个野蛮的暴徒,今日我们管教他们有来无回,一个不留!”
这话得有多难听,焦三贵首先不依起来,发难喝叫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就算是个三头六臂的,西天下凡的嫫母夜叉鬼,我焦三贵今天便也要斗你一斗!”
他本来就在队列的前面,距离那三人很近,这时声发人起,率先行动,舞动大刀飞扑向那妇女。
血龙见他太过鲁莽,急忙动身前去接应,一边喊话喝止,“焦三哥,不可以的!”他喊话、动身不可谓不快速,也不可说不及时,可是毕竟慢了半个节拍。焦三贵距离那妇人太近了,彼此的实力相差又太过悬殊。所以他终究晚到一步,只眼睁睁地看着那妇人把鬼头大刀一抡,焦三贵的人头瞬间移开了肩头,钢刀掉落下来,“呲”地刺立在雪中!
那妇人刀刃上转,冷冷地看着刃口那一溜尚未褪尽的热血,嘴角微微地别了一下。焦三贵的尸体与首级“扑通”同时落地,血龙下意识虚空中伸手一抓,却仍旧远远的够不着,徒叹无能为力。
“兄弟!”田老七须发皆张,喊一声焦三贵,仰天大吼,“臭婆娘,你给老子拿焦三贵的命来偿还!”钢刀猛力举过头顶,胸腹洞开、悍然杀向那一刀夺命的毒辣妇女!
冲他这番不要命的疯狂劲,这要是冲上去了,简直就是送死。对手又非庸手,哪里还会留他性命?血龙赶紧抢在前头,右手横挡住田老七的去路,喝道,“老七下去,报仇我来!”田老七哪里肯退,直直地撞在血龙手臂上。血龙微一使劲,小臂一震,将田老七推得往后连退不止,左手戟指那女人,“你这毒妇,纳命来吧!”
“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吗?”那妇人嘿嘿冷笑,“我便是日月梦旗下三堂六坛之一的断魂坛主,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