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仰头,望着这破树长得这么高,好像要拽下几片树叶也不怎么顺手啊。沧海好像还是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在看啊,该怎么说好呢。
她朝他挤出一脸心虚的笑,不管怎样,一定要带点叶子回去试试。厚脸皮就厚脸皮吧,在沧海面前,早就没脸没皮了。
此时沧海折了回来,看着她眼睛在到处乱瞟,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你是不是需要这树叶,给南宫奕那个师兄叫什么宇文的治伤?”
宁儿眼前一亮:“你怎么知道?”
就怕他会过问自己干嘛跟着进来,不过现在说开了也好,就是为叶子来的。既然知道了,那就不客气了。
“我看过他的伤势,还是你把他送到北海的啊。他现在应该意识醒了,身体还不受控制吧?”
沧海说话慢条斯理,宁儿听着有点生疏。说不上来,好像比以往多了一丝客气。先不管那么多,拿到叶子试一试再说。
“你也觉得有用吗?”
“我没试过,哪里知道。不过,说来凑巧,我今日来也是要采摘几片新叶去给他配置一剂药。”
宁儿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宇文有希望。自告奋勇地要“帮忙”,说道:“要多新的叶子啊?我来采,我手很轻的。”
“蟠桃树这个时节新叶不多,能找到就不错。”
“哦。”宁儿飞身上树,轻盈落在树枝上,仔细找寻,还真的没有几片新叶呢。找了半天,才采到十来片,也不知够不够。
沧海看着她手心里抓了一把:“几片就足矣,你采这么多,是要沏茶喝吗?”
“够啦啊?”宁儿笑嘻嘻地收好新叶,想起一件事,“怎么你可以随意进出这里吗?能不能告诉我,怎样可以进来。是要西王母的令牌,还是一定的官阶?”
沧海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子,缓缓道:“像你这样的,自然是不可以。”
宁儿气恼,正儿八经地问事情呢,就知道埋汰人。她跟在他身后,噘嘴,跺脚,挥拳。
沧海知道她一定在身后张牙舞爪,沉了一口气:“似你这般白日进不来,晚上也要翻墙的祸害,要是得到准许随意进出,这树根怕都是要被你刨掉了。”
呃?说道树根,貌似还真的刨过的。
快到门口,宁儿抬头挺胸,端起上仙的姿态,跟沧海一道儿走了出去。
回到地府,宁儿直接带他来找宇文从正。宇文依旧躺在床榻,像是熟睡的男孩子。
沧海摸了摸他额头,温度已经很低了。要是再虚耗下去,即便元神尚在,身体也无法恢复了。
为了抓紧时间,他就在房间内碾药。
宁儿看着他从一个灰色袋子里掏出来好几种药材,有宁心安神的,有活血通窍的,全部混在一起了。这些一混合,到底是叫人睡觉呢,还是叫人清醒呢?
药材碾成粉末之后,再用蟠桃树的新叶单独捣烂的汁,把药粉糊成药丸。
那药丸起初是棕色,再染上嫩绿色,宁儿不忍心看。
沧海将药全部做好之后,递给宁儿:“现在喂他三颗,等两个时辰之后,再喂三颗。”
宁儿看看奇怪的药丸,再看看躺着纹丝不动的宇文从正:“这样他就会醒来了吗?”
沧海收回了手,把药丸搁在桌子上:“不见得。看他自己的命数了,我能做的就是归还他的精元,补足他的气血。”
宁儿这才想起他之前也说过,没有尝试过这种就救治的方法,是自己太过紧张了。见他要走的样子:“你现在就回去了?”
“嗯。”
沧海简单的一声,一挥衣袖,收好所有工具。剩下的几片新叶,他小心搁在药丸边上。“这个,你留着吧。”
“我留着没用。蟠桃树多少年的灵树,我也数不清。这树叶在在你手里是有灵性的,可以救人。在我这儿,怕也就只是树叶子罢了。”
从什么时候起,沧海与自己之间的话,可以简单到这种程度。想找些什么话题来聊,好像也找不到。
半晌无语,沧海问了一句:“那个凡人还在你宫里?”
宁儿一想到通明就怄气,说的好好的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在一起,居然执意离开。这样的人,何必提他。她没好气地说:“走了。他现在想要的是大爱。”
“这性格倒是像他。”沧海说的他,是离青。说是大爱之人,在他眼里就是绝情之人。所以两个人见面,从来不打招呼。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凡人的性命也没有几日了。
“我送送你吧。”宁儿送沧海出地府。
以往宁儿从不在乎这些,不管谁来,不接不送。如今也变得客气起来,这一切沧海都看在眼里。现下的平静只是一时,那个凡人死后的事情,才是真正要当心的。出家为僧,不知道是谁从中作梗,好在死后的魂魄都回到地府来。届时白羽上神亲自动手,任谁再也没有插手的机会。
宁儿见他一直不语,当他疏离自己,也不好多问:“就送你到这儿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