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气逼人,大雪纷飞。
天黑的早,村民们早早收拾停当,闭户不出。时有犬吠几声,更显得这雪夜寂静。
落雪就生长在这样一个偏僻,破落的村子里,十岁那年父母就因为突发疾病,双双去世了。
她还记得也是这样一个雪夜,她去隔壁村子找张大夫。大夫认识她,在市集上卖白菜萝卜的小落雪,伶牙俐齿,算账又快又准。
可是等他们一道儿回来,父母已经断气。
大夫能帮的,只是在屋后面找一块地儿,拿锄头把他们埋了。
后来连续死了很多人,张大夫说,那叫瘟疫。瘟疫厉害的时候,能死掉好几村子的人。
落雪没有死,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
夜幕降临之时,两个丰神俊逸的执剑少年匆忙赶路,一前一后,进了村子。村民们陆续关门,闭户不出,连小狗都躲进草棚里。
“咚咚咚!”年纪稍大点的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兄弟二人借宿一宿。”
嘎吱一声,木门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是落雪。她头发高高束起,有些凌乱,男孩子打扮,邋遢,又有三分豪气。
“我们兄弟二人想借宿一宿,刚才已经敲了很多家的门了……”少年言辞恳切的求住宿。另一个则稍显内敛,眼神里透着渴望。
落雪早就听到他们在到处敲人家门了,只是村民们胆小,都求自保,不敢夜里开门,谁知道是过路人还是什么鬼怪啊。打量他们两个,也就比自己大两三岁,大雪天赶路,看着蛮可怜的。
“你们进来吧,外面冷。”
雪一直下,兄弟二人进了屋子,随手关好门。
屋子里很暗淡,没有烛火油灯,再有片刻彻底天黑,恐怕就伸手不见五指。墙壁也有点破,泥土墙上漏风的地方西北风呼呼地叫,声音忽高忽低,似是人的悲泣。
年纪稍小的少年有点害怕,一直紧紧地跟在大的身后。
“在下宇文从正,一路走来并无客栈投宿……”
话还没说完,落雪就打断了他:“没看见客栈,那是你们两个运气好。看见了的,不是撞邪就是遇鬼,十有**活不下来。”
距离村子十里地有一处乱葬岗,连日的大雪,可能不是很醒目。那里有时候,会有恶鬼制造客栈的假象去谋害行人。他们没有见到,看样子是正气足,邪不可干。
“我们敲了很多家门,明明有人在家,却都无人敢开。多谢姑娘肯收留我们一晚。”宇文从正再次拜谢。
“我家就这么大,一个房间我自己睡。你们随意,早上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关好。”落雪交代好,就准备进屋睡了。
“多谢!”宇文对着她背影拱手。
又谢?落雪还没见过这么斯文的人,他大概就是隔壁张大夫口中彬彬有礼的那一类人吧。可惜,他们二人明日就要赶路,注定只能有一面之缘。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很没文化:“呃——这年头,妖魔鬼怪横行霸道,谁也不敢轻易给陌生人开门。你们也不要计较了,安心睡觉。我家贫如洗,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兄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蒲草……所谓家徒四壁,不过就是眼前的景象了。
宇文从正说:“谢谢姑娘好意。我们两餐风露宿,能有一个避风挡雪的地方,就足够了。”
话落,就开始整理蒲草,铺成一张床大小,睡上去软软的,就是没有盖的。走了一天的路,一倒下去,还真不想起来。
他笑着跟年幼的少年说:“南宫贤弟,上来试试?”
南宫看他在蒲草上满自在的,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就抱着剑,睡在他旁边。“早知道拜师学艺这么难,宇文大哥你还会来吗?”
“会啊!若不是出门见识,都不知道行走江湖这么难。也不会遇到刚才那样的好姑娘。”提到好姑娘,宇文从正还不知道这家主人叫什么。看样子是脑子被大雪冻坏了,使不动了!
两人悄悄说了会话,很快就传出了呼噜声。
落雪在房间,看他们两个真的是只求一席之地,从一进门就一直在说谢谢,还很难得的说自己是好姑娘……还真没有人说过自己是好姑娘呢。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把破旧的棉被抱出来,递给他们盖。
宇文睡得轻,连忙坐了起来:“多谢姑娘。”
落雪打了个手势,叫他小点声。
宇文会意,笑着接过棉被轻轻的给南宫盖上。
一宿无话,次日东方才露出一丝光亮,宇文便自然醒,准备叫南宫赶路。而里屋,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宇文犹豫再三,还是推门进去,房间简陋,只有一张破旧的老床,上面脏兮兮的棉被叠得整整齐齐,还有一个破旧不堪的衣柜。
小丫头人呢?
“南宫!南宫奕,醒醒!”宇文喊醒了熟睡的南宫,握紧了宝剑,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