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母妃,外面有个奇怪的老爷爷在对我招手!”
一边哭着一边躲进娘亲的怀抱。娘亲的味道,真是久违了。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啊,想起来了,那是自己五岁的时候,那时娘亲还活着,身着一身浅绿色衣裳的娘亲最好看了。
“不怕,朔夜不怕。”娘亲一边搂着年幼的朔夜,一边温柔地抚慰道,“朔夜,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还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事。你要学会坚强地面对,只要心怀坦荡,那些东西或许一时会困住你,但最终是奈何不了你的。”
“还有一点,你也要牢记在心。人活在这世上,绝对不是一个人。只要伸出手,肯定会有人拉住你的!”
“母妃,母妃,你在哪儿啊?”一片黑暗中,年幼的朔夜一边哭着一边磕磕绊绊地往前走。明明记得自己好好在床上睡觉来着,怎么会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太黑暗了,什么都看不见,小朔夜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摸索着,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抓住了他。
“终于找到你了。”伴随着开心的笑声,抓住他的人身影渐渐清晰。比自己高一头的个子,尚未脱离稚气的脸上已经能看出几分日后的轮廓,朔夜细细回想着,猛然醒悟。这不是晚上父王宴请的裴家的子弟吗?记得名字叫——
“还记得我吗?我叫裴苑博!”年幼的裴苑博一手紧紧抓住朔夜细细的手腕,一手则笨拙地擦拭着朔夜脸上的泪痕,一脸阳光灿烂,“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等我几年,我一定娶你过门!”
“我——”小朔夜本想解释说自己不是女孩子,却被紧接而来的一股强烈的睡意袭倒,沉沉陷入睡眠状态。
“朔夜!朔夜!”友人熟悉的声音在耳畔急促回响,“快醒醒!”
朔夜慢慢睁开眼,正看见裴苑博焦急的面庞,看到他睁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道:“真是吓死我了!”他的衣服有几处被什么尖锐之物刮开不小的口子,原本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有些凌乱,不知经历了什么,倒是有几分狼狈。
朔夜不由好笑。“要是你这副模样让京城里那些仰慕你的女孩子看到,不知要碎了多少人的心。”裴苑博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这样么!不过,”他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朔夜,“我今儿也不算吃亏!”
朔夜身子一僵,这才注意到自己仍是女装打扮,不由恼怒,狠狠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你要是敢让第三个人知道此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轻笑出声,裴苑博扶他站起来,笑道:“唔,这可能有点麻烦。”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朔夜回头看。朔夜微微一愣,转身,脸上先是不自觉地露出惊喜之色,继而转而担忧。瞧着他这细微的脸色变化,裴苑博淡笑不语。
与两人此处的风平浪静形成鲜明对比,离两人大概十几步远外却是暗潮涌动。披散着长发的月儿悬浮在空中,神色狰狞,一头长发有如张开的网,对着她面前的人铺天盖地覆下。
站在月儿对面的人,身穿碧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碧色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即腰的长发因空气急速窜动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发丝不时调皮地拂过眼前。微微抬头,一道卷轴便迅速无限长地蔓延开来,包围住长发的攻击,一双美目明净清澈,灿若繁星,顾盼四周,巧笑嫣然,不是水安息却是谁?
“水安息!”朔夜不由出声唤道。水安息冲他笑了笑,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那么——欠揍:“诸葛朔夜,你这一身,可真美!是准备嫁给裴苑博了吗?”
正偷偷嘲笑朔夜的某人突然连连咳嗽,好半天才止住,无奈道:“小美女,你这话可是要害死我啊!”
“是吗?那我怎么听说某人曾经说过要娶咱们诸葛小王爷过门呢?”这边谈笑自如,那边水安息也不停歇,手指翩舞,宛如花间的蝴蝶,那悬于半空的卷轴也随之不断变换方向,很快将月儿困在中央,随着水安息手握成拳,卷轴竟如白练般将她紧紧缚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月儿拼命挣扎了一会儿,突然不动弹了,似乎失去意识般瘫软下身子。水安息笑意微冷,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卷住月儿的卷轴迅速松开,一瞬间便恢复成普通大小,回到水安息手中。紧接着,随着一声巨响,距离她不远处闪耀出一阵明亮的光芒,一个黑色的身影被重重反弹到她面前。
仔细一看,那黑色的身影倒似一个女人的身形,只是从头到脚都被头发紧紧包裹住,连脸都被长发遮挡住,看不清面容。身上不断散发着黑气。这场面怎么看都有点诡异,就连水安息也不由皱了眉。
“看来你的怨气还真不小。”她在女人面前蹲下,用卷轴托起对方的下巴,惋惜似的摇摇头,“真是可惜了这张脸,原本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却被怨气侵蚀成这样。你叫青黛,是吗?到底为何事执着?”
青黛伏在地上,身子不断颤抖,细细听便能听到她那压抑着痛苦和怨恨的哭泣声。
“我本是前朝丞相府一名侍女,因为能梳的一手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