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其凡连续二天做恶梦,早晨起来感到头脑很疲倦。早饭后,他对董玉洁说出去走走,就出了范家小院。在门口碰到范嫂,他点了点头。
昨夜的恶梦,到早上还觉得心跳。
过去他也做梦,但基本上到早上起来就忘记了,最多有那么点漠漠糊糊的感觉,连印象都说不上,可这两天的梦却很清晰,夜里惊醒不说,早上也记忆犹新。
特别是昨天夜里的梦。他梦见自己在一个黑漆漆的森林里走,没有路,也不知道方向,只是不停地走,周围象是被一块黑布蒙着,伸手不见五指,只看到二只绿色的眼睛瞪着他,跟着他走,他知道那是一条狼,他想快走狼也快走,他慢狼也慢,他跑起来狼也跑起来,他跑累了跑不动了,心想听天由命吧,但狼并没有扑上来,只是远远地看着他。
他又向前走,不管那只狼了。就这么走啊走啊,来到一片废弃的厂区,长满青苔的地面,发锈的设备,残垣断壁,朽桌蛀椅,他想离开,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门,他在里面转来转去。那两只绿色的眼睛又出现了。他突然看到了门,就在他面前,他心想怎么刚才没有看到,就在这时,狼猛地扑了上来,他躲避着,跑着,狼凶猛地追着、扑着,把他的一条胳膊咬住,胳膊上的肉从肩膀处撕裂开,他大叫一声,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
他醒了,一身大汗。
他的喊声惊醒了身边的董玉洁,董玉洁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做恶梦了?”
他说:“梦见一只狼,把我胳膊咬断了。”
董玉洁说:“你可能身体虚,明天买只老母鸡加点黄芪煲个汤给你喝。”
程其凡沿着小路走着,这是前些日子他带董玉洁到山脚下玩走的那条路。
他听过许多关于梦的预示,什么梦到火就发财,梦到水就倒霉,也有反过来说的,反正是水与火不是大吉就是大凶。以前听了也就笑笑,可今天他却不由自主地想着这个梦有什么预示,这么恐怖应该是主凶,凶到什么程度?是伤人还是伤财?如果有选择他希望是伤财。
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不是自己对公司担心引起的。
晓凯接手也有一个多月了,不知有没有进入角色。
程其凡曾经在10月底的时候冒充客户给北京的凯信公司打过一个电话,一个女孩接的,告诉他程晓凯回家接手家族企业了,他问这个公司现在是谁的,女孩说还是程晓凯的,只是现在由一个叫曾一辉代理,以后程晓凯可能只是董事长了。
放下电话,程其凡的感觉很好。不仅是因为晓凯终于按照他的意愿接手天讯公司了,而且从女孩的接人待物上,他感到晓凯北京的公司运转很正常,他想,这应该就是人们日常所说的企业文化的作用了,也从侧面反映出晓凯的管理能力。这让他也对晓凯接手天讯有了几分放心。
那这个梦怎么解释?难道晓凯接手一个多月碰上了棘手的事?应该不能。
公司的生产经营是比较规范的,自己不在,可能发展受影响,但不会影响正常运转。就象是一个机关,领导出差1、2个月,各部门干各部门的事,不会有多大影响一样。晓凯即使是不懂业务,还有蒋彦,那可是他费了点事招来的,人品业务都不错。跟各部门打交道有张骐,财务上有凌方仪,陈茵也是一个本份的人,他实在想不出公司能出什么问题。
难道有人趁晓凯刚接手的机会,动歪脑筋,想侵占财产?
但是有凌方仪坐阵,一般人总要掂量掂量的。还有陈茵,她只听自己和凌方仪的。如果说乘机多报销点费用、偷点铜材什么的,一时疏忽是有可能的。如果想让天讯公司伤筋动骨,除非是凌方仪、张骐和陈茵这三个人串起来,否则谁都动不了。
对凌方仪,程其凡是一百个放心,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凌方仪会象自己一样帮助儿子接好班的。如果没有这一点基础,他怎么敢将错就错。
尽管想来想去,都觉得天讯不会出大事,但程其凡心里就是静不下来,老是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就象是身体悬在空中老是稳不住劲。
他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悄悄回锦江看看。
程其凡在小路上走了个来回,回到范家小院时已经9点多了。
董玉洁正在院里来回晃着。她腿刚好,一般不敢做剧烈的运动,这些天只是在小院走走,程其凡让她到镇上走走,她不愿去,说出去回头率太高。她一看就不是这个小镇上的人,所以经常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
范嫂提着了一包中药进来,看到董玉洁就问:“小勤,你看是不是这个东西?”
董玉洁打开抓出一把看了看,又闻了闻说:“没错,是黄芪。你放40克就行。”看范嫂眼睛扑哧扑哧望着自己,她意识到范嫂不知道40克是多少,就从药袋里估摸着抓出40克放在范嫂手中:“就是这么多。”
范嫂笑笑:“这我就知道了,你说的深我就不懂了。”
董玉洁跟着程其凡进了东屋。程其凡说:“你还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