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破旧的中巴车在洛德镇停下。
车里下来十多个村民装束的人。程其凡和董玉洁最后从车上下来,驾驭员帮忙从车上拿下两个大行礼箱。
车和村民陆续离开了,董玉洁环视着周围。
洛德镇是四川省永清县一个离县城较远的山区小镇。这个小镇座落在群山中一块狭长的平地上,周围山峦起伏,翠竹叠绿,加上尚未开发,是一个还保留着纯朴之风的小镇。远看就象是一幅水墨画,随着阳光、阴晴变化着墨色。对久居城市的人来说,这儿可是“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的好地方。
任何事都是有其因有其果,因果交替。这个小镇之所以保留着纯朴之风,是因为它交通不便。小镇离县城有四十多公里。这四十多公里的路有一半是围着山转的。路年久换修,且时常滑坡,正常一趟要颠簸三个来小时。
这儿虽然风景优美纯净,但由于没有人文古迹,挖掘不出“立竿见影”的开发效益,不仅县政府的发展规划中没有它的影子,连年度总结都很少提到它,它成了一个在经济发展大潮中被遗忘了一半的角落。
来这个小镇是程其凡考察一周的结果。他看中了这个小镇的三点。其一,这儿比较清静,除了出去务工的村民来回往返,平时很少有外人到这儿。其二,这儿与哥哥程其平工作的乡镇三河镇相邻。也就是说靠哥哥的工作地很近,万一有什么事,必须求助外援的话,比较方便。其三,此处风景秀丽,这山上生长着各种灌木,那山上生长着万杆竹子,春夏一片翠绿,秋冬一片彩林,且山间水系丰富,一条条小溪环绕,一池池清潭相间,有九寨沟之粗貌,无九寨沟之喧哗。只是目前已到初冬季节,冬季的寒色萧条已略见一斑。
董玉洁新奇地转着身子看着了一圈,拉着程其凡的衣袖问:“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程其凡说:“你忘了,我可是本地人。这个地方叫洛德镇,如果早一个月,这儿可以看到一片片彩林,不比九寨沟的逊色。穿过镇子,沿小路而上,再走1公里,就到山脚下,那里溪流清潭相间,风景更美,你一定会喜欢的。”
董玉洁有几分担忧地:“这儿就是有些偏,我们住这儿行吗?”
程其凡说:“先住住看吧。你不习惯我们再换地方。”
董玉洁说:“你不是租了一年?”
程其凡笑笑说:“没关系,这里租金很便宜,一年二千元,只不过是城市宾馆住一周的钱。住不惯就走,多的钱就相当于扶贫吧,这儿也算是我的家乡嘛。”
董玉洁半嘲地说:“你少摆谱,你现在不是董事长兼总经理了,最多是前董事长。我们现在可是没有收入的人,要省着过日子。”
程其凡说:“你真是杞人忧天。我二张卡上有二百多万,光利息就够我们俩下半辈子生活的了。”
董玉洁脸色一变:“你想在这里打发下半辈子的生活?绝对不行。”
程其凡连忙解释:“我就是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等晓凯象模象样地当好董事长兼总经理,我们就出山,到时候轰动全世界。”
董玉洁想象着回到锦江时的情景,不由笑了:“轰动全世界夸张了,但轰动锦江市却是肯定的。”她旋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你说到时候我还能上班吗?我可是60岁退休的。”
程其凡说:“到时候再说吧,以你的水平,到哪儿工作不是一样的。走吧,先看看我们的新家。”
程其凡领着董玉洁沿着路向小镇的东头走。这算是小镇的一条主干道,小镇以路为中心向南北两边发展,以平房为主,最高的是二层楼。二层楼大都是新建的,且为数不多。在一片平房中显得比较突出的一栋二层楼就是洛德镇政府。
程其凡租住的房子在小镇的东北方向,沿小镇主干道走5分钟,向北拐再走2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一排北屋,按农村的习惯算做五开间,隔成二个房间。东西两面各有一个房间,是两开间大小。房东是一对老夫妻,男的叫范启平,女的叫李桂花,大约都在六十开外。镇上差不多岁数的都叫老范哥、范嫂。
房东有一儿一女,女儿已出嫁多年,儿子夫妻俩在外面打工,原来小孙子陪老夫妻俩生活,后来到了上学年龄,儿子媳妇嫌镇上教学质量太低,就把孙子接出去上学了,这几年很少回家,家里就剩下老夫妻俩。
现在一排北屋里就住着老夫妻俩,那小的一间平时锁着,只有过年时,儿子媳妇回来住个十几天。东屋原是女儿的房间,女儿出嫁后一直空着。西屋是放杂物的地方。北屋东边有个小门,穿过门是一个菜园子,里面种着一些萝卜、白菜,周围还种着十几棵果树。
程其凡租得是东屋,在征得老夫妻俩同意后,他在东屋做了一些简单的装修,铺了一层强化地板,装了一个空调,又在屋子的北面接出了一间卫生间。为了让董玉洁适应,还购置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安装了一部电话,并开通了网络。
见程其凡、董玉洁进门,老范夫妻俩迎了出来。
程其凡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