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方仪放下电话,就势在沙发上坐下。
他本来已经上床,听到电话声又起来的,潘云杉没有打他的手机,而是打的家里座机。
卧室里原有一个分机的,为了不影响薛亦梅休息,凌方仪就把它拆了。因为程其凡和他商量公司的事务,一般都是用座机,理由是董玉洁说用手机时间长了会影响健康。程其凡来电话没有时间概念,有时近午夜还有电话过来,而且两个人一说长常常就是半个多小时。薛亦梅有点神经衰弱,醒了就不易入睡。
刚才在卧室听到客厅电话铃响时,他瞬间的反映竟然是程其凡来电话了。
凌方仪不相信张骐真的是接待客户。张骐如果接待客户是没有必要隐瞒的,特别没有必要跟自己隐瞒,因为最终报销还是要从财务上走,除非张骐想自己掏腰包。
一个男人如果夜不归宿,还说慌,最好的解释就是去了另外一个女人那里。
潘云杉电话打到这儿,显然是不放心了。
凌方仪想这种事只能为张骐圆一圆了,潘云杉是个火爆脾气,只要有一点影子,就可能折腾出点事来。
如果张骐真在外有人,适当的机会要提醒他一下。
可近来与张骐好像总有些不和谐,凌方仪不由陷入烦恼中。
过去程其凡在的时候,公司的事两人还经常商量着办,而现在程其凡不在了,张骐却是很少跟自己商量,只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说一声,而且说也很简单。
这次广州行会前一天,他特地到张骐的办公室,想就广州行会的事聊聊。他觉得张骐好象不是太重视的,这可是直接关系到明年业务的好坏,一环套不好,会环环跟不上,那就会很被动。晓凯刚刚接手,要顺顺当当走两年才好。所以尽管知道张骐不愿和自己商量,他还是去找了张骐。
他进去的时候张骐正在打电话,见他进来点点头,示意他坐。
他耐心地等着,而张骐的电话却老没有收线的意思,他注意听了一下,好象也就是约请吃饭之类的,电话足足打了二十分钟,他甚至有了张骐是见他来故意打这么长时间的感觉。
张骐放下电话,站起来抓夹包,然后象是刚意识到凌方仪在的样子,又放下夹包坐下,做出一副自己人不拘小节的样子说:“凌总来了,有事吗?我正要出去。”
凌方仪听了很不舒服,虽说是战友,平时随便惯了,但这样直接下逐客令还是让凌方仪有些坐不下去的感觉。他横了横心,向椅子后背上一靠,象是没有注意到张骐话中的意思一样说:“张总,明天你们去广州开会,我总有些不踏实,我们再扯扯,看看还有哪些没考虑周全的。”
张骐听了先是皱了皱眉头,继而哈哈一笑说:“凌总,是不是我没向你汇报?你心里不踏实啊?”
凌方仪说:“你胡扯什么,现在你负责公司里的事务,我是给你当助手。”
张骐说:“可我听着怎么象是来听汇报的。”
凌方仪有些恼火地说:“你成心损我是吧?说正经的,今年不同于往年,董事长走了,俗话说人走茶凉,我们不能不提前做些准备。”
张骐说:“怎么准备?董事长走了是个没有办法回避的事实,人走茶凉也是没办法的事。”
凌方仪说:“所以我想我们是不是能在这批新改进产品的宣传上下点功夫,比如在会议期间利用晚上专门组织一个新改进产品推介会,反正每次都要宴请的,就把宴请与推介会结合起来,费用增加的有限,说不定能起点作用。”
张骐漫不经心地听着,见凌方仪的话告一段落立即插进来说:“凌总,你让我怎么说呢,你没有参加过广州行会,情况不了解,就不要操心了。怎么办我心里有数。”
这话把凌方仪堵得死死的。凌方仪不免有些尴尬。
以前程其凡每次去广州开行会,都会与凌方仪商议半天,回来后也会把会议的情况与他通个气,凌方仪虽然不参加会议,但却是除程其凡外,对会议内情最熟悉不过的人。
可这些此刻却是不便说的。凌方仪站了起来,微微一笑说:“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只是给你提个醒。”
话不投机,再坐下去已好无意义。他不想与张骐针尖对麦芒。
张骐见凌方仪站起来,自己也站了起来,重新抓起夹包,逐客之意毫不掩饰。
张骐为什么老是想回避自己,是不是有自己不知道的误会影响着俩人的关系?凌方仪想。他向沙发的转角靠了靠,让自己舒服些。
晓凯到五台山后,他确实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一样在守护。程其凡在世时把他当作兄弟,他也把晓凯看作自己的家人,始终觉得要把公司交到晓凯手里才放心。这是程其凡一生的愿望,他要让程其凡在另一个世界里放心。
自己把公司当成家,可能让张骐感到不爽。张骐这个人对权力的**一直比较强,在部队时由于官位老是在程其凡下面,就有些不平,到地方后,因为发财要仰仗着程其凡,这才心平气和地跟在了程其凡身后。
程其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