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清走下车时,忽然,一辆城管执法车飞快的开了过来,车上跳下几个穿制服的城管,高声吆喝着,赶了过来,她的两个保镖本能的敏捷地挡在她的面前,骤然,她的眼帘里只有游商小贩的骚动和发小广告的匆匆晃动。等到她再次调整视角时,这一切象天宇飘来的一片乌云,在疾风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揉揉自己的眼睛,看到整个街道又恢复了平静,那双鹰鸷一样的厉眼,已是在红尘茫茫中渺然不见,毫无踪迹,只有满耳的城市的喧嚣的车流声;只有不关不顾的城市的人流······
“不见了?不可能,难道是我做了一个白日梦?还是这一个缠了我半生辛苦的念头,令我出现了白日梦的幻觉?”她不胜惆怅,一脸失落。
“宋总······”他的司机在呼唤她,“喔。”她总算追回了思绪,定了定自己的精神,然后说:“方师傅,以后我们天天到这儿来一趟。”
“宋总······”司机怀疑自己听错了,天天到这个人多混杂的小区公园结合区来,毛病啊。但是,宋清很肯定地说:“是的,每天来一次。”
幽暗的长廊,黑魆魆的,只是在长廊的尽头有一大片光,血红血红的,一个人向她缓缓的走了过来,他被头散发,脖子上是一片血的污渍,随着阴风阵阵,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一种呜呜的怪声,朝她兜头罩下。她浑身发抖,寒气彻骨,偷偷地瞄了一眼,那竟是太子扶苏,一瞬间,她真是吓得连魂的没了,骇异地尖声问:“太子殿下,你,你是怎么来了?你怎么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远远的转来一阵阵呜咽的声音,像是从一个幽深的矿井巷道里传出来,接着,他听到扶苏在幽幽的诉说:“怀清娘,儿扶苏冤啊,儿已被父皇赐死,大秦已是危机四伏,社稷不保了,当初你不该以一己之私,说我父皇,令我出京,入九原郡,致使赵高、胡亥阴谋得逞,是不智、不公啊。”
“太子,是怀清错了,不过,我已经舍弃皇儿子婴,审时度势,早回到巴郡了。怀清这就去京师,朝见龙祖,请陛下收回成命。”
“没用的了,历史不可逆转,时间无法重来,复苏特来告辞,陈明原委,儿这就去了,你保重,保重······”他一边说着,一边像个影子,幻光一样的飘去。怀清一见急了,大喊:“太子不要走,不要!”她急忙上前去拉他,可是,手揽到的只是一片空白,她眼瞅得复苏还是往黑暗中无底的矿洞滑去,吓得大喊大叫:“太子殿下,别走······别走······”
“宋总,你怎么啦?”仿佛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终于听到了司机的声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宋清睁开眼,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她真是吓坏了,满脸冷汗,头发凌乱,深色焦虑、憔悴、苍白,她明白自己又做白日梦了,她喘息了一阵,扶着胸口,向外眺望。司机轻声问:“还等吗?”她点点头说:“再等一会儿。”
过了半响,宋青看了看表,沉重的说:“我们走吧。”司机嗯了一下,车在慢慢地滑动,她诗人一样在低吟:“我总感觉得到,他也同样的在苦苦的找寻我,我们两个人两双眼睛,在寻寻觅觅,走走追追,周周转转,追寻了两千多年,未了的转生再世,缠绵的不解不休,怎是一个情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