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阳光晴好,呃不,只有冷风阵阵,聂芷跟着钟言外出溜达,冷不丁遇上了个不期待的人。只不过念在对方是个帅哥的份上,聂芷倒是平平淡淡的,钟言却抓狂地像只小狮子。
而此时此刻,钟言已是呆了,她瞪着眼瞧着唐漾弯腰在聂芷耳边说着话,一时间心里排山倒海,五味杂陈。首先涌上来的是愧疚——我的同胞诶,作为一类人,我深深地为你感到不幸。都是因为我,你现在陷入了即将被看穿的境地。
钟言曾跟聂芷说过,她家有个表哥,长得一表人才,那双眼睛却忒毒了点,几次三番差点看穿她是重生者的身份。是以她也怕极了他,现下倒好,聂芷被撞上去了,难保他不会看穿聂芷,这可是糟了。
她正心下着急呢,却见聂芷小脸严肃地转过来,认真地说道:“钟言,我先跟他去了,你等下我。”
钟言差点没栽到青葱翠绿的青草里,只是虚弱地张了张唇,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对上唐漾颇有深意的目光,钟言忍了许久才道:“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然后聂芷就被唐漾带着走了。她眯着眼,在寒风中颤抖了一下,看着聂芷小步小步跟在唐漾身后,恍惚着笑了,说不清的心酸。不过她确实担心得过了头,聂芷同意跟唐漾去,不过是因为一句话:“你不知道我舅爷一直都在等你么?你真的忍心啊。”
聂芷瞬间被自责感淹没,她坚定地和唐漾对视,然后鼓起勇气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聪明的孩子,跟我来。”
就为了这句话,聂芷现在站在一个大湖面前,吹着水上来的寒风。有些冷得发抖,声音都带了一点颤:“你快些说吧,好冷的。”
唐漾似乎是带了麻烦的意味“啧”了一声。朝聂芷伸过手,细白的掌心朝上。看得聂芷一怔——富家少爷都保养得这么好啊。
聂芷摇头:“不用了,你快些说就好。”
唐漾沉默了两三秒,刘海遮住了右眼,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聂芷内心痛苦地捂着心脏部位——亲,你再耍帅我都得冷死在这里了!
“其实我没什么想告诉你的。”
此言一出,聂芷一个趔趄,她冷得连话都说不全:“那你。叫我过来,过来干嘛?”
这里是在半山腰,还有一个湖在旁边,聂芷觉得她的世界里都是风,呼呼而过的凛冽气息让她持续着痛苦,她此时还能苦中作乐地想:诚然心理上的折磨很痛苦,但生理上的折磨也不容小觑啊!她从来不认为饿是人生第一大事,明明与之并肩的还有冷好么?!更别说又冷又饿的时候,那简直就是绝境了。
“我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我舅爷也是在你这种境况下生病的。那时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而你作为他的徒弟,就已经是他重视的人,你都不陪着他。该让他多么寒心。”
聂芷快要哭出来:“我跟师傅说了我今天有事啊。”
“……你回去吧。”
聂芷赶紧跑了,在运动中渐渐地也能找回来一点温暖。身后却传来脚步声,不比她的速度慢,然后一件衣服就披到了她的身上。
她垂眼一看,是唐漾的藏青色大衣,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就这样落在她的肩上。
“算了,你要是生病了,舅爷还得说我呢。”
聂芷很是无语地瞥了一眼跟着她跑起来的唐漾。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怎么你今天没有去看师傅呢?”
唐漾的半张脸缩在高领毛衣里。瓮声瓮气地答:“你以为我每天都有时间,前几天是翘课了好么?今天?今天我爸锁着我呢。说是家里来了很多亲戚。你呢?这可是一个重大的日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钟言带我来的,来玩!”
聂芷重点强调了最后两个字,充分表现了她的柔弱无知。
唐漾笑了,温暖的手指轻易地捏住聂芷露在外边的脖颈,轻声道:“你多大了?”
聂芷想要避开却无法,只得回答:“八岁。”
“嗯,比钟言还小半岁呢。”
聂芷闭不作声,唐漾的手指碰到的地方正灼灼冒着热气,她觉得发烫而且不自然。等唐漾弯着腰来帮她整理衣领的时候,聂芷才惊觉——唐漾原来比她高多了,看起来有一米七的样子,而他的大衣披在自己身上也险险到了脚踝。她盯着他松口气——幸好没落在地上,要是她一路拖着他的衣服跑,那可就真罪过了。这么一件衣服,看起来低调奢华的样子,指不定要多少软妹币呢。
唐漾看着她松口气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用力把大衣的衣领包裹住聂芷脖颈,不露出一点透风的缝隙,才拍拍聂芷的脑袋。“行了,受了我的恩惠,你明天要记得去看我舅爷哦。”
聂芷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皱着秀气的眉道:“明天没时间,我要拜访亲戚。”
“啧,你不去我去总行了吧?看你小小年纪,怎么整天跑来跑去的呢?”
聂芷黑着脸看唐漾笑得温和开怀,慢悠悠开了口:“我要去找钟言了。”
她便要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