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之中,静默无声,文德上君斜靠在石壁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冰床上的二人,仿佛下一个瞬间,这两人便会苏醒一般,而冥伯星君则站在冰棺一侧,看着冰棺中女子,目光又时不时转向文德上君,心中暗自叹息。
十年光景,不过朝夕。
风……岚……雅,十年间,这个名字,不仅仅对文若羽无法提及,对他亦然,这是他背负的罪孽。
十年前,作为友人的冥伯星君偶然从上界得知文德上君德行不检,与人类厮混,犯了仙人的大忌,初次听闻,却是不信,猜测着许是什么人暗中妒忌,栽赃诬陷,毕竟文德上君的脾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忍耐的,故而悄声潜入鬼山,探查一番,一是看看这鬼山附近可有旁人监视,二来也打算以此为文德上君洗清冤屈。
谁知,当日便撞见他私会风岚雅,那言语之间,真说没有什么,却是无人会信。
此事既然被人捅了上去,一旦坐实那上界之人必定不会放过他,冥伯星君如是思量,他们多年修炼成仙,其中艰险无人可窥,人类生老病死,于世不长留,就算相伴不过一瞬,过客而已。
故而,在深思之后,他下了一个决定,一个自认为对所有人都好的决定。以风岚雅之死保全文若羽性命,只有她死了,才能断了文德上君的心思。
而事实是他也的确那么做了。
在风岚雅出嫁的前一日深夜,她的屋中突然来了一位访客,此人自称文德上君故友,来此目的便是希望她能够有自知之明,莫要再对上君纠缠不清。
风岚雅不知此人是何来历,对他所言一概不信,只说要等文德上君来此,而且她心意已决,除非让她死否则断然不会放弃。见她冥顽不灵,而时间不再等人,若文若羽出现,二人私定终生,那从今以后天界恐怕再无文德上君的名号,迟疑许久,他递给了风岚雅一瓶药,并说,这瓶中之药能够祝她逃脱世人追捕,安心同文德上君在一起。
面前的女子看着他的目光这么多年过去,从未忘记,从风岚雅接过药瓶的那一刻,他其实已经后悔了,难道事情要走到不得不伤害一个无辜生命的地步?可是一切却又似乎无法阻止,就在他醒悟过来的时候,药瓶中的毒已经流进了风岚雅的口中。
文德上君来到的时候,屋中没有一个人,他以为风岚雅已经出嫁,但看到平整的床铺的时候,心中生出一丝不安,而且这屋中明显有旁人的气息,而这个人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顺着那气息一路寻去,又来到了鬼山,看到当日自己遇见风岚雅的悬崖,心中奇怪,正欲上前查看,谁知才走几步,便被面前无形屏障反弹回来,撞在地上。
再抬头,便见自己多年好友,正站在那屏障之内,看着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文德上君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力拍着面前不知怎么出现的屏障,大声嘶吼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岚雅呢!风岚雅呢?”
“文德……”冥伯星君叹了口气,“你还是忘了她吧,同人类私会之事我会帮你压下来。”
“你把她弄到什么地方去了!”文德上君大吼着,“我告诉你,无论你打算做什么,我都不会就此罢休,我会找到她的,一定!”
面对他的威胁,冥伯星君异乎寻常的淡定让他心中一寒,又看着眼前这莫名出现的屏障,“你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在颤抖,颤抖之下隐藏着难以抹去的怒火。
“文德,此事天界已得到风声,如若你二人继续纠缠,恐怕性命不保。”冥伯星君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们好不容易为仙,我不希望数百年的修为毁于一旦,我知你性情,只要风岚雅在世一日,你必定不会罢休,故而……”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面前友人已明显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文德上君恨不得撕烂面前的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为了什么,这都不是理由,不是伤害一个无辜女子的理由,况且……他还是自己的至交,多年来如此信任,却在自己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彻底背叛!
这份背叛让他想要杀人,按耐不住的身躯不停颤抖着。冥伯星君见他面色铁青,多年来对事事平淡的文德上君竟有如此狂躁的时候,看来风岚雅对他意义非凡,“文德,我知道,你恨不得想要杀了我,可……我等毕竟为仙,本就不得与人类私交过深,更何况你欲同她私定终身,你以为天界会放过你们吗?”
“滚!”一直沉默不语的文德上君动了动嘴唇,吐出了这个字,他斜靠树木,坐倒在地,低垂头颅,瞥了一眼冥伯星君,“还不快滚!”
“文德……”
“滚!”一声大吼,让冥伯星君愣在当下,他恐怕不仅想要杀了自己,如果没有这道屏障恐怕早就动手了,心中叹了口气,“我这就走。”说着转身离去。
谁知身后又有了声音,“告诉我她在哪儿……”
冥伯星君转过头,皱了皱眉,抬手指向悬崖之外的山洞,“就在那儿,我将她放入千年寒冰之中,并将多年前天帝赐予的夜明珠也放入其中,可保她肉身多年不坏,也算是给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