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问题,若说是天后的试探,也不为过——要是答案让她不满意了,结缡什么的自然是想都不用想,说不定人都会被带回天界去,到时候他可是想哭都找不到地头了!
连清歌都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侧目看了过来。
然而,莫弃却并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句:“贵为天界之后,您必定是活过了无数岁月的——那在这无尽的岁月里,有没有想过要离开天帝?”
天后眯了眯眼,道:“你倒是不客气,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倒是先问上了!”
莫弃只是笑而不语。
开物“啧”了一声,对着清歌低声嘀咕了一句:“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滑不溜丢的,不过……玘沅大抵是中意的。”
果然,天后面色看似严肃,眼眸里却隐约含着笑意,竟然真的回了一句:“我会陪着天帝,一直到天荒地老。”
那么,答案自然也就出来了。
这世间,比山盟海誓海枯石烂,更加真挚美好的,是不离不弃的陪伴!
哪怕六界九道将她和天工神的关系传得再亲密,她也从没有过离开天帝的打算——那么在她的心里,必然是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如此,旁的所有一切自然都是无谓的了!
说一句爱是很简单的事情,难的是长久的不离和陪伴。
天后重新将被说为“聘礼”的禁神诀拿在了手里掂了掂,眼眸中的笑意越发明显。
“那么,你想让我收下这卷东西,是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吗?”
“她若不弃,我便不离。”
“那……她要是弃了呢?”
六界九道都知道,天帝的大公主斩魔神女是没有情根的,天生寡淡冷情,这样的性子,说不得哪一天就抽身离开回天界去了。莫弃脸上的笑容微微收了收——他是体会过清歌的万事不入眼不入心的,只是……他顿了顿,才道:“我有手有脚,自然是追上去紧紧抓住了!”
这话明显逗乐天后了,她拉着开物笑了一会儿——开物满脸都是不耐之色,明显嫌弃她在自己耳边发出笑声实在是吵得很,但却破天荒地没有推开她,反而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决定了?”
天后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问清歌:“你呢?想要我怎么做?”
清歌指了指她手里的禁神诀,答道:“收下它。”
莫弃说这是“聘礼”,收下它,也就意味着允下了亲事。
天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是想要看穿她心底里的想法一般——即便跟自己不亲近,但终归是亲女儿,天帝的大公主竟然要嫁给一个人间之人,半点声名不显听都没有听过也就罢了,身上还带着魔气透着蹊跷,无论怎么想都是不能被允许的事情!
她破天荒对天后提出自己的要求,竟然是想要天后允下如此离奇的亲事!
然而,天后却颔首道:“好。”
说罢,竟然真的将手里捏着的那卷兽皮,收到了袖子里!
院子里骤然间安静了一下,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很快就被“扑通”一声打破——好不容易爬回来的风羽手一抖,又掉回井底去了!开物脑门上的青筋各种跳个不停,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跳脚,怒吼道:“你为了卷破兽皮,竟然还买女儿?!”
天后掏了掏耳朵,丝毫不以为杵,慢悠悠地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兽皮,灵山巫族的禁神诀,你知道当年那场倾天之乱,有多少仙神是葬送在这玩意儿手里的么?”
奈何这话只让开物越发恼怒:“你只记住了这些,就没有记住这千百年来清歌身为斩魔神女,任凭天帝老儿所指征战杀伐,竭尽心力到六界九道都说她是一并锐利好使的剑为止——玘沅,你不只是天后,还是一个母亲,天帝忘了,你也忘了吗?”
真的……忘了吗?
天后偏头看她,目光竟有些许的恍惚——自从贵为天后,她日益气势威严,哪怕是昔时挚友的开物,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她露出这样的神色了,依稀间仿佛还带着昔时的温情和柔软。
“就是因为没有忘,才会点头的。”
“嗄?”开物一愣,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你不是母亲,所以很难明白——若是身为天后,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将斩魔神将带回天界去的,可作为母亲,才会希望她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不是吗?”
天界不能失去斩魔神将,但母亲却只想着自己的女儿过得欢喜。
“阿沅……”
开物不过是一时气昏了头,无数年的挚友,又哪里会体会不到天后此举背后的用意,怒气不由得也消散了。
但是,天后并没有理他,只是转头对着同样也被她的好说话惊住的莫弃道:“你要记住今日说的话。”
虽然觉得天后这意外好说话的态度着实透着几分诡异,不过这已经送到手边上的机会,要是不赶紧抓住,那可真的是蠢到家了!莫弃自然是不蠢的,相反的还速度极快地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