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呆了一呆,等反应过来后脸色微微一变。
“你是说……莫弃?”
“寻常术法是幻化不出这样真假难辨的草人偶的,这不是幻化之术,而是替身术。”
清歌一边说话,一边将手里的草人偶拆解了开来,在心口的位置,果真发现了一粒暗红色的血珠,在打开的这短短片刻,就化作了一团火焰,瞬间点燃了草人偶——她松开手退开了一步,巴掌大小的草人偶还没有落到地上,就化成了草木灰烬,扑簌簌落了一地。
“好厉害的替身术!”
替身术,须得主人心甘情愿,以精血为引,方能成术。
这样成术之后的所谓“替身”,气息性格皆一脉相承于原主,如此才会栩栩如生真假难辨,几可乱真。
只是……会有什么样的事情,才让他放这样一个“替身”回来?
难怪那一****问君哥,他会回答说没有找到——然而,若是两人联手相欺,君哥又为何要以这样的方式说破?
“所以……”猫妖指了指她另一只手上的墨绿纸鹤,“君哥并没有骗你?”
她虽然是疑问,但说出口却是肯定的语气。
裴焉林听了看了这半天,也有些回过味来了,忍不住开口:“你是说……莫兄弟他自己没有回来,却弄了这么一个假人来唬弄你?”
他不愧是昔日明炎峰的大弟子,“唬弄”这个字用得实在是到位,直接就说到清歌的心坎里去了!
“我想是的。”
她道。既回答了猫妖,也回应了裴焉林。
也唯有如此,君哥那一句“想见莫弃,有种便来找我”才说得通,甚至变得格外得好理解了——这是挑拨,也是炫耀!而一个女人如此向另外一个女人炫耀,其意不言而喻,也难怪清歌最终竟然真的会承认“无法完全信任”这样的话来了。
然而,猫妖得到了答案,却还是不肯罢休:“然后呢?你打算如何?”
清歌愣了一下,仿佛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
猫妖道:“既然不能信任,又何必强留在身边,不如抽身离去,免得两误!”
都说劝和不劝离,但不知道因为猫妖是妖看多世间炎凉,还是猫这种动物本性就凉薄,竟然开口就给出了这样的建议。裴焉林站在她身侧,竟然也没有阻止,只是什么有些莫测。
然而,这样的话,却叫清歌莫名地陷入了沉默。
天界的斩魔神将,昔日虽然算不上杀伐果断,但也决计不是拖拖拉拉难以决断的性子,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明明心中早有芥蒂,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生根发芽,日复一日生长壮大,哪怕她再如何视而不见,终归也是存在的,既然不能信任,不如抽身离去,也要好过自欺欺人,猫妖说得并没有错!
“是我贪心了。”良久的沉默之后,她终于开口说了如此一句,一如在轮回潭的溯古中面对天后时,“是我贪恋他给的温暖,不愿失去。”
就像是一个久寒的人,一旦接触过温暖的火源,就不愿再离开,哪怕明知火源终有一日会消失,哪怕明知大火会燎原烧身!
所有的无视和放任,都不过是因为患得患失!
——冷情寡离的天帝大公主,竟然有一日也会患得患失,说出去只怕是要吓掉天界一众仙神的下巴了!
然而,这就是事实。
然而,听她说出这样的话,猫妖却不知为何某名地松了口气:“既然不愿失去,那何不紧紧抓住?”
“紧紧抓住?”
“是呀,既然没有想过要离开,自然只有把他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了!”
猫妖伸出手,手指慢慢收拢,做了一个握拳不放的动作,再配上炯炯闪光的坚定目光……裴焉林实在忍不住,在旁边轻咳了一声。猫妖转头瞪了他一眼,哼道:“咳什么咳!我要不是这么紧紧的把你抓住了,你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呢!”
这可真是受池鱼之殃了,裴大师兄赶忙举双手投降:“是是是,多谢你这么辛苦地把我抓紧了!”为此甚至不惜孤身入明炎峰,不惜舍去一身的妖力——说出来不过是一句“紧紧抓住”,但这其中的酸苦又哪里只是“辛苦”两个字能说得清楚的!只是,无论是苦是甜,都是彼此的事情,何须与外人言!
裴焉林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了一句:“你们慢慢聊,有事再叫我。”
女人间的私密话,向来都是交流怎么驭夫……啊呸……是怎么相夫的,男人还是趁早避开的好,免得越听越心塞了!
猫妖对他的识时务非常满意,转头又对清歌道:“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他紧紧地抓在手里过?”
清歌活了这么久,一直信奉的都是顺应天命,只道得与失,自有天意,所以向来都是顺其自然的,这一次自然也是如此的——她虽然有所抉择,许下百年之约,但最终的选择却依然在莫弃手上,他若留下相伴,她自然欢喜,他若选择离开,她亦不会阻拦。
猫妖顿了顿,又追问了一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