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充满了跌宕起伏,而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莫名其妙。
在清歌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更加没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懵懵懂懂地迎来了和莫弃的第一次冷战——或者更加准确地说,与其定义为“冷战”,倒不如说是“冷落”。
刚开始,她也只是觉得那一日从焚烧得面目全非的昔年云落山而今的枯山上回来后,莫弃就明显沉默了许多——清歌不是个多话善谈的神,莫弃虽然会找些话聊但也不是饶舌之人,先前两人相处自然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热络地谈天说地,但不说话各做各事的时候,也决计不会有凝滞沉闷的气氛。
可现在,该做的时候他还是一样不落下的做完,只是那异常古怪的沉默,连清歌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斩魔神女的剑虽然快,但其他的某些方面却不免有些迟钝。在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却开始找不到莫弃的人了。
蓬莱岛上的日子太过于规律,村子里都是日出而作,或下地或上山或出海,为生计而奔波一日,然后再日落而息。她和莫弃在村子里落住之后,入乡随俗,过得也是相似的日子,看似忙碌,实则悠然。蓬莱岛虽然大,但莫弃会去的地方也无非就是那么几个,所以清歌并没有刻意去注意过他的行踪。
这一日,她还是跟往常一样,捣鼓出了勉强不算太失败的晚饭,只是等到太阳完全下山夜幕降临漆黑一片,也没有见到莫弃有回来。以前偶尔大胡子兴致来了,就会拉莫弃陪他喝两杯,那个时候他自然是会回来告知一声再过去或者直接把她也一起拉过去的,但这两天他明显是在闹脾气中,不告知也不奇怪,所以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长大了一些的奶娃子从稍微懂得感知外面的世界开始,就不太喜欢夜晚,只要入夜就绝对不能离手,醒着的时候自然不用说,哄睡着之后只要稍微放手一会儿,就能惊醒过来哭个不停。
清歌哄睡了奶娃子,强撑着精神想等莫弃回来。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去神力的缘故,还是那些因为失去神力而失去控制的暗伤终于开始一点点显现,她的身体虽然看着没有什么大碍,精神却一****倦怠了下去,到最后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等到第二日早上,才被奶娃子的哭声吵醒。
这熊孩子明显是饿了,张着嘴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呼吸都是一抽一抽的了,见清歌终于有了动静,哭得越发欢实——于是一大清早,眼睛都还没有完全睁开,清歌就不得不胡乱把外衣一披,盯着乱发就提溜着孩子找“奶娘”去了。
伺候完这个祖宗,她才勉强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坐在院子里看两只豹子把奶娃子巴拉着滚过来又滚过去,逗得这小祖宗咯咯笑个不停,她这么看着看着就不由得想起了一夜未归的莫弃,于是就觉得有些坐不住,最后把奶娃子一抱也出了门。
首先去的就是大胡子家。
大胡子已经出门去了,说是林三伯的孙子叫了他一起出海去捕鱼。
莫弃自然是没有一起——非但没有一起,就是昨日也没有见到过人。
古家婶娘和她家男人一样,都是热心肠,加上平日里关系也是最好的,一听清歌说莫弃一夜未归,吓了一跳比她都还要着急,手里的活一扔就到平日里常往来的几家左邻右舍问了一遍,最后实在问不到,才道:“会不会到临桥村去了?”
清歌想了想,知道古婶娘说的临桥村,其实是指猫妖和裴焉林那边。
这蓬莱岛,他们终究是外来者,出了长柳村几乎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村子里能问的地方都问了,自然也就剩下同为外来者的猫妖和裴焉林那边的。
清歌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奶娃子托付给了古家婶娘照顾,就往临桥村去了——古婶娘倒是二话不说,就把奶娃子留下了。这孩子出生就带着鬼胎之名,虽然林南也在村子里放了话,但还是让大多数村民敬而远之,也就只有原本与俞嫂子交情不错的古婶娘,还能这般照拂一二了。
她到临桥村的时候,裴焉林并不在家,只有猫妖正躲在屋子里,拿着块红布呲牙咧嘴——那表情凶狞的,乍然入目清歌还当她是出了什么意外兽性大发了,问了才知道这是猫妖在绣喜帕子,让针刺了手指头才这样的。
厨艺了得的猫妖,针线功夫却渣的很,一块帕子绣得歪歪扭扭,十根手指头已经戳得惨不忍睹了,偏生她还甘之如饴。
往常都是猫妖跑去找清歌的,看来清歌过来,她表示意外。
等知道清歌过来是来找莫弃的时候,她表示惊讶。
“一夜没回来是什么意思?”猫妖也跟古婶娘一样,表示关切,“他在外面又有了喜欢的女人?”
她一张口就把清歌问晕了。
“喜欢的女人?”
“对呀。”某猫煞有其事地点头,“人间界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在外面有了喜欢的女人,就偷偷地养着,叫做外室。养了外室的男人,就会整夜整夜地不回家。你最好想一想,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地方特别奇怪的!”
还真别说,这几天还真是各种的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