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婆娑就告别了慧道禅师和一众师门掌门,离开千佛岩,一路向东而去了。
一众和尚围着他又是劝说又是念经,嗡嗡嗡烦了大半个时辰,连风羽和囡囡都差点受不了要落荒而逃了,也没让婆娑改变主意。最后慧道禅师长长地叹息了一句:“为师不愿你与那位女施主再有牵扯,否则终有一日,你要后悔的!”
慧道禅师是出了名的佛法精深,所断之言往往一语成谶,所以,没人会怀疑他的断言。
为了这,他甚至违背了佛主的慈悲为怀,将花妖赶了出去,决意见死不救,以断其缘!
然而,婆娑却依然固执,沉默片刻后道:“可弟子若是不去,今日便要后悔。”
“佛曰:诸法随缘。所谓随缘,非得过且过,因循苟且,当为尽人事而听天命——弟子欲尽人事,往后如何,全凭天命。”
他性格固执,一旦有所抉择就轻易不会更改,慧道禅师知道拗不过,只好放任他离去。
送走这个回来了连屁股都不曾坐热的弟子,慧道禅师不由得面露疲惫忧虑之色,低声叹息了一声:“天意当如此,是孽躲不过。罢了罢了,众位师弟也不必再担忧,他注定有此一劫,此劫若是渡不过,便是佛陀转生,也是绝难再归佛位!”
风羽无辜被波及,早被这一众和尚的劝说念得脑仁发疼,此刻忍不住道:“哪里需要这样唧唧歪歪的磨叽,我要是你们,直接下手关进小黑屋,关个千年百年,看他听不听话!”
他一不小心暴露出了身为天界神将的狠辣与蛮横,引得所有和尚都侧目望了过来,一个个不是说“阿弥陀佛”,就是道“罪过罪过”。
“千年百年?”慧道禅师呵呵笑了起来,“若是成不了佛,一关就是千年,可就是要关成枯骨一堆了!”
“我等受佛主眷顾,却终究还是凡骨,可不敢和仙神相比较。”
这个在释迦佛苑潜修的禅师,用一句话说出囡囡的身份之后,而今又用一句话,状似无意地说出了他的来处。
风羽也不否认,只笑道:“释迦佛苑,的确有些门道。”他不喜欢佛门,自然也不喜欢和尚,但这一句话,却是真心的。
大雄宝殿内没有座椅,只有一个个蒲团,慧道禅师在他对面的蒲团下落座,又等他的那些个师弟落座之后,才问道:“那么,不知这位天之仙神,来我释迦佛苑又为何事?”
他问得如此直接,风羽就也很直接地回道:“为请教一事而来。”
“何事?”
风羽说出了四个字:“佛渡金莲。”
和尚们皆愣了一愣,慧道禅师也是顿了片刻,才道:“你为佛渡金莲而来?可知此乃我佛门秘技?”
风羽点了点头:“这个自然知道——我并未想要你们传授秘技,只是想询问禅师,人间佛门,能使出此秘技的有几人?”
慧道禅师望着他,却沉默不语。
他虽然慈和,却也不会有问便答。风羽想了想,只好据实以告:“前些时日,我与同僚追踪一位魔界邪魔,在北荒雪原的沉龙之渊深处失去此魔踪迹,我们探查了深渊四周,见到了佛渡金莲留下的残莲。”
他三言两语说明了前因,当然,私奔这样的事情,说出来着实是脸上无光的,他自然是略过了,也没有明说他们追踪的这只魔,乃是魔界至尊的那一位。然而,纵然他尽力地说得稀松平常,还是令对面的和尚纷纷变了脸色。
“沉龙之渊?那可是一处凶险之极的绝地,要下到深处几乎是九死一生!”
“那样的地方,怎会出现佛莲?”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可否说得再详尽一些。”
“是什么模样的佛莲?确定是佛渡金莲?”
风羽:“……”
他按了按额角,心想你们这些加起来都该有一千多岁的老秃驴们,能一个一个好好说话吗?这样七嘴八舌的吵得他脑仁发疼——果然,所谓秃驴,即便是不念经,也是很扰人的!他不由得开始想念那话不多的小和尚婆娑了。
大概是他脸上的不耐太过明显,坐他正对面的慧道禅师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七嘴八舌:“众位师弟稍安勿躁,且听风施主说话。”
风施主?
他是叫风羽,可没说姓风呀!——来自天界的封魂神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还是不得已,把当日在沉龙之渊下所见景象简单描述了一遍。
最后,慧道禅师道:“如此说来,确实是佛渡金莲了。”
风羽心里冷哼,嘴上却笑道:“所以,才来千佛岩询问一二,还望禅师能相告。”
“佛渡金莲是我佛门最难修习的秘技,许多天赋异禀的弟子都未能修习成功。”了解了因缘之后,禅师也不再隐瞒,“这百年里,勉强窥得门径的,也不过只有一人而已。”
风羽呆了一呆,几乎是脱口而出:“婆娑?”
慧道禅师点了点头,笑道:“正是小徒婆娑。看来你也向他打听一二了。”
风羽摸了摸鼻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