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说着,手里也不慢,已经打开了食盒,将里面的饭菜拿了出来。然后又道:“你在这里等一下。”说罢,站起身走开几步,顺手捏了一个法诀,只见他身上滴答滴答落下水了,不过片刻脚下的地就湿了一片,他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却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弄干了衣服,他有扭头往林子里走,不一会儿就抱着一捆树枝出来了。
只见他利落地将这些枯干树枝架好,然后在四周铺了一些石子,然后暗运灵力,勉强生了一堆火。做完之后,还捏着法诀,在火堆周围设了一个结界——明炎峰夜间的雾气很大,这水潭边上更是水汽弥漫,没有结界阻挡,这火生起来不出一刻,就要被淋灭了。
清歌看着他忙里忙外的,心中不由得想刚在沉龙之渊遇到他的时候,还是半点力量也没有,如今这些小术法,却已经是信手捏来了,这样短的时间里,除了天赋,也与他自己想要变强是分不开的吧。
她兀自出神之时,莫弃已经做完一切走了回来,笑道:“这样才好。”
对于清歌而言,黑暗中视物几乎已经是本能,所以有没有火堆都是一样的,但料想而今的莫弃也应当可以视物才是,就问了一句:“你不能视物?”
莫弃正在打饭,一碗给自己,一碗给清歌,闻言笑了一笑:“自然能的。但是……我想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至于看什么,他却没有说。
清歌目光微微闪了一下,接过了米饭:“还有时间的。”
莫弃倒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回话,笑着点了点头:“是,时间还长着呢。”
自从鬼后的蓬莱幻境中出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独处,莫弃嘴里扒着饭,眼睛却是看清歌的居多。好半天才忽然开口:“清歌,你的脸色好像越发不好了,是不是……?”
清歌倒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敏锐,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碍事的。”
他却多少还有些担忧,便问:“在天界的时候,你可有问过旁的人这巫咒的事情?”
清歌摇了摇头,道:“原本以为炼化个数十年也就好了,没有料到会是而今这般。”她想了想,又道:“因果循环,冥冥自有天意。”
莫弃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清歌看了他一眼,眼神难得有些飘忽,却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很久之前,离妖和封魂曾经聊起过,鬼界的幽冥鬼帝最宠妻子,鬼后千年不与他说一句话,他却依然恨不得把整个世界捧到鬼后面前去。”
莫弃笑了笑,虽然不太明白她为何忽然说起这些,却还是接了一句:“妻子,本来就是拿来宠的。只是清歌,你可不能学那鬼后,置气归置气,可不能不理人。”
她摇了摇头,接着道:“当时听闻不觉得什么,如今想来,鬼后必定是后悔的,平白浪费了这样多的好时光。”想起那个数度算计与她的阴冷女子,她第一次觉得有些同情。“离妖跟我们说了那些事情之后没多久,幽冥鬼帝就疯癫了,一个人杀上天界,被带回鬼界没多久,就道消魂殒了。”
“是我带着封魂离妖他们几个布阵重伤了幽冥鬼帝,鬼界擅闯天界在先,后来又发现凤凰一族的神物不翼而飞,天界占住了理,压得鬼界不能来找麻烦。可是离妖却告诉我,鬼帝与鬼后感情甚笃,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几千年都没有什么动静,连离妖都以为,鬼后对鬼帝的感情,也就这样了……”
“我若是她,也是会隐忍的,隐忍到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候再出手,这样才能一击必杀!”莫弃的面色已经冷下,眼眸深处隐约有幽暗的光芒闪现,“所以,终有一日,她也要付出代价的。”
清歌怔了一怔,然后垂下了眼眸:“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清歌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神,今天破天荒主动与他说了这么多,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要是还是猜不到,那也真的是蠢钝如猪了。
“所以说,一饮一啄,皆因前定。”她最终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为天界斩魔神将,为天帝征战,旁人皆说果断绝情,因为我从不会去想象,杀人夺命,总是有人会伤心的——如今这般,总归也是报应。”
她没有再说下去,莫弃不知何时靠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阻止她再说下去。
“没有什么报应!”他扶住清歌的脸,让她不得不抬起眼看他眼里的神色,“清歌,没有什么报应!即便是有,我来替你挡下——无论是什么样的报应,我都会替你挡下的!”
他靠得很近,近到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近到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眼里的认真与决绝。
一瞬间,她几乎都要相信他了。
可最后,她却还是垂下了眼眸:“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你有个心理准备,也有可能,酆都的那位城主也是没有办法帮我的。”
“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他却抵着她的额头,格外执拗地坚持着,也不知道在说与她听,还是说与自己听的。
清歌忽然觉得好笑,伸手将他推开了一点:“若是真的没有办法,花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