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为不怀好意地自言自语,让莫弃差点没忍住翻白眼,心想这是什么神呀,在他嘴里,天帝是“老头儿”,妖皇也是“那家伙”,他日若提起佛界那位,不会是“贼秃驴”吧?
他暗暗腹诽之时,清歌不知何时也到了他们身后,忽然说了一句:“他不会哭鼻子的,这个阵法,是残缺的。”
然而,即便是残缺的,要困死一只受伤的猫妖,却也足够了!
锁链已经越缚越紧,几乎已经看到里面的情况。
开物叹了口气,忽然扭头扬声叫了一声:“拳!”
身形魁梧巨大的黑铁巨人从桅杆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小半个头,那模样,要有多害怕就有多害怕,要有多娇羞也同样有多娇羞,只是配上那个桅杆挡不住的身板,这画面实在是……
昔日的匠神骤然觉得头很痛,忍不住伸手按了按额角,将那些跳起来的青筋都一一给按回去,指了指那写渐渐缩成一大团的锁链,道:“干活了,不要偷懒!”
不得不说,拳很听话。
也不得不说,他与开物很默契。
只是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黑铁巨人就从二话不说从藏身处跑到了船头,然后扬臂挥拳——他的拳头,霸道凶猛,一拳挥出,搅动了四周气流,猛烈的拳风过处,云被吹散开去。
被困在其中、已然焦躁不已的猫妖敏感地感觉到了四周气流的变化,愕然抬头,只见云散之时,一个袋口子兜头兜脑地罩了下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暗,感觉无边无际。
而拳赶忙收拢如意袋的袋口,还煞有其事地掂了掂,然后迫不及待地跑回开物旁边,指了指手里这个看上去破旧的袋子,又指了指一脸呆愣还没能完全回神的赵戊林,比了两个手势。
然后就听开物无奈地道:“好了骗你的,我不会让他给你铺床叠被暖被窝的!……好了好了,知道你是男的了……”
没人知道开物是怎么跟拳交流的,总归他们“聊”得很顺畅欢乐,只是听到他们这番交流的人明显就不是这么欢快了——
拳的动作很快,等清歌和莫弃反应过来时,猫妖已经被收走,二人不由得侧目,很有些意外他的突然心软出手。
而赵戊林的整一张脸,几乎都黑了。
眼瞅着就要将猫妖拿下了,突然被这么插一脚,他就是脾气再好,心机再深,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扫了一眼几个被气流扫出去的师弟,然后问:“你做什么?”
原以为他们会旁观,却没想到最后关头出手,搅了他们的阵法,还救走了猫妖。
“帮你们呀!”开物却答得理直气壮,指了指拳手中那只装了猫妖的破旧袋子,慢悠悠地道:“一百株明炎草换!”
赵戊林:“……”
莫弃:“……”
清歌:“……”
这是遇到奸商了吧,不但借机勒索,还坐地起价。
……
……
九州广袤,最北边的凉州大雪纷飞之时,最南边的隅州也许正暑热难当。所以,同样一片天空之下,同一个日子,最东面的泽州云气升腾而上,大片大片的云朵遮蔽整片天空,仿佛随时会洒下泼天大雨,而最西面的雍州之外,却是艳阳高照,将万物都晒得恹恹的。
而此刻,跟着和尚婆娑,行走在无边戈壁之中的风羽,也同样被晒得恹恹的。
西漠荒原什么的,果然是最讨厌的……
虽然炎热什么的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刺目的阳光晒得久了,很容易让人眼花,以及……焦躁。
他的背上,囡囡将整个身子都罩在风羽给他的大披风下面遮挡过于强烈的阳光,因为一路背着,所以能明显感觉到“座驾”的心情不好,她想了想,最终伸出一只过分白皙的小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发出安慰:“小风,乖。”
风羽:“……”
囡囡明显看不到他脸部肌肉瞬间的僵硬和扭曲,依然揉着他的脑袋:“囡囡不开心的时候,娘亲就是这样哄囡囡的,所以,小风不要不开心。”
风羽:“……”
他开心的起来才怪!
堂堂天界的封魂神将,自己都记不清楚活了多少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摸着他的脑袋说“乖”,这一幕要是落到他那些不良同僚的眼里,他这辈子大约都别想好好过了!
有那么一瞬,他实在想将这个鬼丫头甩到某个犄角旮旯,然后当做不认识算了,可惜,婆娑那个小和尚,还需要她用鬼子之心的血救妖。
他无奈又怨念地挡开头顶上的小手,嘀咕了一句:“……求你别提你那个娘亲了。”这一路,他都要对“囡囡怎么怎么的时候,娘亲都会怎么怎么的”的句式搞得心累不已,觉得等有机会见了这位“娘亲”,一定要好好与她沟通一下孩子教育养成的问题!
这样想着的封魂神将越发觉得有这个必要,就问了一句:“你那个娘亲,什么时候才会来找你?”到时候要好好沟通一个啊!
囡囡明显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