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那间阴暗、不透气的棺材,我心情是憋闷憋闷的。思来想去,也不知如何破局,眼前形势堪忧,三天后,如果楚林林还找不出有力证据,那哥哥真就得在铁牢里过上漫长一段人生了。
狠狠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无可避免的,我疼的直抽凉气。几根指甲再次裂开了,迸出几丝鲜血。尖锐的痛,直刺心扉。
“谁他妈在砸墙啊!想越狱啊!”一个声音叫嚷开了。
“越狱带上小弟我啊!在这鸟地方呆久了,屁股都长痔疮啦,草!”
“……”
“内裤不干,牢底坐穿……山鸡,你他妈无期判定了,还想出去?除非你爹当局长了!”一个粗粗的声音接了一句。
“老子的爹早被老子气死了,你他妈乌鸦嘴,老子判了无期,第一个先弄残你丫……”
“……”
这么闷的牢房,确实需要互动,有人开口说话,自然不用担心没人接茬。
“好想出去啊……好想花店里的阿美啊……”
“外面不好混啊兄弟,这里才是安全的……”
“全你老木!外面至少有妞泡啊,大胸脯******,那手感,那滋味儿……”
“别做梦了,以老子这么高智商,这么帅长相,还不是被人弄进来了?何况你们,照我说,就算你们出去了,一准还得捉摸着跑回来……”
“外面变子撒?变成啥子样哦?”一个川城口音炸了出来。
“这么说吧,以前呢,天是蓝滴,水也是绿滴,庄家是长在地里滴,猪肉是可以放心吃滴,耗子还是怕猫滴,结婚是先谈恋爱滴,理发店只管理发滴,药是可以治病滴,拍电影是不需要陪导演睡觉滴……照相是要穿衣服滴,欠债是要还滴,摆摊是不用担心被打滴,白痴是不能当教授滴,专家也没那么多滴,学校是不图赚钱滴,结婚了是不能跑妞儿滴,孩子的爸爸是明确的……”这是一个安城的口音,背书一样,顺溜无比的来了一段。
“这做嘛子哟,现在撒?变成个啥子样?”川城口音失声大呼。
“现在呢,天是灰的,披上了雾霾;水是黑的,飘着塑料袋;萝卜地里出青菜,猪狗鸭肠得胃癌;耗子追猫跑的快,搞大肚子说拜拜;有钱人理发,一月三次还想来;没钱人治病,打个点滴花光财;电影明星多又多,你睡完了他再来;照相咔嚓溜的快,衣服脱了露出奶……农药喝了死不了,烧烤吃出老鼠药;老师说句学生好,宾馆开房搞一搞;教授挂牌多又多,专家跳来闹一闹;城管每天起得早,没事街上跑一跑;结婚不求过到老,离婚好像更重要;亲生儿子别去找,真相让你血冲脑……”陕城的口音解释的飞快,听这番真知灼见,想必是新加入铁牢团体的新同志,对外界的事情了如指掌。
铁牢里顿时议论开了,吵嚷大笑,气氛倒是不错,我心情稍微好了点儿,摸出跟烟点上了,这包烟也是我身上唯一剩下的东西,其他都被收走了。
还没吸到三口,旁边就叫了起来:“谁?谁在抽烟?”
“死耗子,你鼻子真他妈灵,谁在抽烟,谁在抽烟,给我一根,快!给我一根,哦不,一口,就一口!”
我暗自好笑,一根烟而已,也激动成这样?摇摇头,抽出一根,对着隔壁铁牢扔了过去。
“好哥们儿……哦爽!”
我甚至能听见,烟草燃烧的噼啪声,想是隔壁那哥们太久没抽烟了,此时猛吸一大口所致。
这下,整个铁牢彻底沸腾了起来,欢呼争吵叫喝,纷纷求烟,好话不断,怎么恶心怎么说,都快把老子捧上天了。
又散了七八根出去,我估摸着留了几根自己抽,说道:“兄弟们,小弟就这些了,你们人太多,不好意思啊!”
“这什么话!兄弟大恩,哥们都没齿难忘。”
“就是,一人一口也成啊!瞧咱这些人,平时哪抽的上烟啊。”
“我媳妇每个月来看我一次才带条烟来,散一圈就没了,只有头一天爽快些,剩下的日子就得苦熬咯……”
众人各自诉苦、感激话不绝于耳。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腔,一根烟抽完,又躺在冷床板上休息了会儿,中饭时间就到了,几个警察开了铁门,放出一众人出去用餐。
我留在队伍最后面,正低头走着,旁边一个男的碰了碰我说:“嗨哥们,刚是你发的烟吧!”
这个男人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短寸头,尖嘴猴腮,此时正冲我挤眼儿。我点了点头,说:“号子里生活这么苦吗?连香烟也没得抽!”
“哎哟喂哥们,你是不知道,这里简直就他妈人间地狱啊!哪有烟抽?”这男人说完,有神神秘秘的凑近我,低声道:“兄弟,还有剩下的不?”
我正要答话,另一个男的就叫开了:“别听死耗子瞎**扯,这狗日的是个烟枪,一天一条都不够,再多的烟也经不住他那张耗子嘴!”
“病猫,拆台是吧!”那个被称作耗子的男的冷笑,“是不是想干架啊!”
“干架就干架,几天没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