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少现在看到的东西是一把晃眼的火把,在黑暗里愈发的明亮。他揉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叮当叮当响的竟是一副手铐,脚上呢,脚上也带着脚镣。这是在哪里呢?怎么一转眼工夫自己就成囚犯了呢?没人告诉他!后脑被敲打得地方还有些生痛。他站起身来,身上的镣铐就叮当叮当的响个不停。
“喂!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凯少喊了几声,仍是没人答应。牢房里空荡荡的,没人回应。他踱到牢门口,一根根铁栅栏结结实实的,摇也摇不动。地下的碗里盛着两个馒头,瓦罐里盛着半罐水。凯少端起碗和瓦罐,蹒跚着又坐回去。馒头又干又硬,像一块石头,不过对凯少来说,这就很好了,至少不必担心自己会窝窝囊囊的饿死。只要不死,就要想办法离开这个黑暗的、肮脏的地方。
等他吃完两个馒头、喝完半罐子水的时候,牢门被人打开了。他想自己没那么幸运的出去,他甚至连看也没看来的是何人。“是他吗?”“就是他!”问话人的声音他记得,应该是在粥场杀人的杜浪,他是大公子流风紫电的人,在这里相见似乎并不奇怪。凯少只是感慨流风紫电的确是做大事的人,心狠手辣,心机和手段远比流风青霜厉害得多。
杜浪把火把凑到凯少面前看了看,道:“果然是你,咱们又见面了!”
凯少坐着没起身,两个小兵喊叫着“起来!起来!”从左右两侧架起凯少。凯少没出声。
杜浪道:“你是死过一会的人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你是怎么逃脱的?你的同伴哪里去了,还有你和青霜公子、铁鹰将军都说了些什么,原原本本的给我道来。”
凯少望了望杜浪道:“自家兄弟都这般猜忌,我流风家岂不是和那些争权逐利的世家无甚两样了?”
杜浪怒道:“你如何这般废话。我问你什么,你赶快道来,省的皮肉之苦!”
凯少道:“你们没有掳掠青霜公子吧?”
杜浪道:“干你甚事?”
凯少道:“没有伤到青霜公子就好。你们在粥场杀人本已犯了大忌,青霜公子却无心怀疑大公子,现下你们又掳掠我来,他不会疑心吧!”
杜浪盯着凯少半响道:“二公子乃是我们的主子,我们岂会伤他。几个暴民作乱我出手惩戒,哪里是你说的情形,你可不要胡乱猜测。”
凯少道:“只是你们屡次惊扰青霜公子,青霜公子岂非木头,自然会把前后诸事联系起来,到时他要家主追查,那时你岂不是陷大公子于不义了么?”
原来杜浪是流风紫电的心腹,近些日子听说家主对主子的不满和责骂,心里便起了歹念,擅作主张,大胆的作此行动,目的是打压一下二公子的势头,好替大公子出出气。可是那想这几个二愣子杀手竟然想到要杀掉流风青霜,赚取更大的好处,最后他也怕了,迅速的赶到现场杀人灭口,防止事态扩大。自以为干净利索,却不想还是被人猜忌,落下话柄。现在听凯少说出来,心里一下子犯了踌躇,真要流风家主追查下来,自己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他那想到凯少也只是听铁鹰和流风青霜所言,估摸粥场出现的杀手和他有关,拿言语诈他。想到这里杜浪自己心里也没了准,公子要拿人问话,只怕这招棋又走砸了。都怪自己鲁莽,引人疑心。
凯少看杜浪心有所动,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中窃喜道:“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有幸和二公子在千江镇相识。这次投奔他而来,别无他意,不会妨碍大公子的大业。”
杜浪道:“谅你小小孩童也无甚能耐,只要你机灵,我不会伤你!”心里却琢磨着,只要有机会,就杀掉你,除却隐患。
凯少道:“也没什么好说的,那日里我掉进海里,抓住了一块浮木,顺水漂流,后来也不知漂到哪里,被人救起,辗转多日就回来了。至于和我一起那人,坠入海里时我自顾不暇,也不知他是生是死。”
杜浪道:“你倒说得轻巧,可是今日里你到铁鹰将军处又说了些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也是明白人,你知道大公子的心思。”
凯少道:“我真不知道大公子是什么心思!我只是受伤了,去求助青霜公子,他便带我去见铁鹰将军,其他的我却不知。”凯少说着,捋起一边袖管道:“你看,我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将军若要成全,我也死的安逸些!”
身旁那名兵士,看了一眼凯少腕上的黑色毒痕道:“将军,这小子确实中毒了。”
杜浪笑道:“原来你要死了!一个要死之人,也无甚用处,砍了你的双手,这毒液就不会侵入內腑了。”
凯少笑道:“将军要砍我双手也无不可,可是砍了我双手留我一个废人也无甚用处,还得麻烦你们喂食,岂不麻烦。我想将军是为大公子做事的,只怕大公子还有些事要我帮他解说,我饿死了,将军完不成差事,不是憾事么?”
杜浪道:“你还有什么能耐帮大公子解说心事么?我看你也是大言不惭。”
凯少道:“我在想此刻大公子正准备派一名心腹前往一个地方了,那个地方正是大公子极为关心的所在,你们掳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