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少提着刀,权当是盲杖,向前走了几步,一不小心就跌倒了。横岗站在后面只是冷笑,凯少爬起来,继续向前。再跌倒,再爬起来,一往直前!横岗看着凯少步履蹒跚,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不禁暗暗称奇。他把手中的半块肉干吃完,解开裤带,在火堆上洒了一泡尿,这才解开马缰绳,翻身上了马背跟过去。走出不远,就赶上了凯少。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还是我的俘虏。”横岗从后面拎起凯少,放在自己身前。凯少早已跌了十七八跤,满身灰土,他没理由拒绝横岗的举动。这个时候,他不会傻到真要摸着黑寻找水源,寻找生机。
马儿在路上得得的一路疾驰,横岗四下里张望着说道:“迷失森林是很多河流的发源地,而你所在的地方称作千江镇,想来这一带有很多水源。我用清水帮你洗洗眼睛或许会好点!你说呢?”
凯少眼睛酸痛,还不由自主的淌着泪水。只得“嗯”了一声。
来到一个岔道口,横岗略作沉吟便道:“这里像是一个取水的去处。你看,那边的蒿草特别茂密。”凯少哼了一声,横岗笑道:“不用看,你用鼻子嗅也能嗅到,水源就在近前。”凯少道:“你拐着弯骂我是狗吗?”横岗笑而不答,他勒勒缰绳,放缓马的脚步,走出百十步,果然看到了一处小河。横岗下了马,系好缰绳,借着惨淡的月光,美美喝了几口水。一回头,只见凯少已从马上自行下来,傻傻坐在一块石头之上仰望天空。“莫不是你能看到月亮了?”凯少摇摇头道:“我一直觉得很是奇怪:为什么现在你还不丢下我这个累赘?”
“没什么奇怪,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说不定我一时性起,杀了你也有可能!哈哈哈,我可不像那些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扶我到水边去吧!”凯少喊了一声,横岗走过来,搀起凯少,走向小河边。正走着,凯少“啪”的绊倒在地。原来前面有个大石头,横岗也不理睬,待凯少走近时,横岗便松了手,凯少没有发觉便跌了一跤。
凯少怒道:“百夫长大人!这个时候你还在试探我吗?”
横岗打了个哈哈道:“哪里哪里!我也没注意到那块石头!”
凯少爬起来,横岗再要搀扶他时,凯少便狠狠地把他的手甩开。“我还死不了,眼睛瞎了,我心里可清楚得很!”
横岗讪讪道:“我知道,你心思细腻的很。比我这个大老粗强多了。你先洗着,我找找解药,不知道这解药对眼睛是否有效!”
凯少蹲在水边,双手捧起河水冲洗着眼睛,河水清凉,眼睛凉凉爽爽的很是惬意。那种灼烧、酸涩、疼痛的感觉有所减缓。只是还睁不开,努力要睁开眼睛时却又痛得泪雨滂沱。凯少原本还抱着一丝念想,希望横岗能找些解药,可是许久,横岗却不吱声。
凯少怒道:“你死了没有?有没有解药?”
“没有!有也不给你!”横岗的语气有些不高兴。
凯少笑道:“好!我就知道你想害我,我眼睛瞎了正合你的心意!”
横岗怒道:“我这里只有些内服的解药,却没有外敷的解药。你要这么想我,那也没有办法!”
“能否把你内服的解药给我几粒?”凯少想了想又道:“却不知药性是否霸道?”横岗走过来递给凯少一粒药丸,凯少想也不想丢进嘴里。横岗奇道:“你怎么看也不看?我给你的是粒毒药!”
“那就毒死我得了,省的再被你算计!”
横岗哈哈笑道:“想死也没那么容易,我还没玩够呢!”
凯少不去理他,又问横岗讨要几粒解药,在嘴里咯嘣咯嘣的嚼碎,撕下一片
布来,把嚼碎的药汁吐在布条上折叠起来,伸手舀来几滴水蘸在布条包裹药汁的地方。横岗冷眼旁观,并未伸手,但从心里却对凯少的做法很是称赞。凯少想来是要利用这药丸的药力,透过布条作用给眼睛。纵使不能药到病除,但对祛毒应该很有裨益。准备妥当,凯少把布条缠到眼部,药汁所在正好对着双眼,他在脑后打了个结。“天亮了没有,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快了,我们稍稍休息一下。折腾了一晚上我们都累了。小眯一下天亮了我们继续赶路。”
接下来两天,两人继续纵马在大道上疾驰。迎面走来的竟然有些零星的黄金矿工。他们三五人一队或五六人一组,应该是赶往失落矿洞或是邻近的暴风山脉。横岗心想他们极有可能和流风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心里很是紧张,生怕自己的行踪被人流风侦缉发现,便折向比较荒僻的道路,尽量躲开行人。凯少每天还是坚持换药,横岗也由着他折腾,好在凯少这几天话少了很多,不再讽刺、挖苦他。总是静静的坐着,不知是冥思苦想还是修习元气。横岗想从他口中探知玄冥神功的心法口诀却显得无所作为,横岗每每想下杀手却总是硬不起那个心肠。经历这些天的磨难,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患难相处竟有些惺惺相惜之意。那匹枣红马屁股上凯少刺得创口不见愈合,步履竟是越来越慢,它实在也没有很好的水草补给。横岗日前射到了一只麋鹿,二人的饮食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