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少跟着百里叮握着刀,蹑手蹑脚从山洞里溜下来,一直朝将军坟所在的洞口走去。他们目睹了杀戮留下的现场,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令人心悸。没走出多远两人已经在扑倒的尸体上绊倒了几次,每次爬起来,他们的心就一直沉下去,这就是战场,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在生与死的淬炼中少年的心性、意志、得以锻造,他们不再惧怕流血、杀戮和死亡,一切都如烟云般在眼前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正走间,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凯少耳朵里一阵轰鸣,只见将军坟洞口的地方腾起丈许的火光,洞口的地方应该发生了爆炸。漫天的碎石暴雨般洒落下来,凯少和百里叮赶忙抱头蹲下。刷刷的碎石溅落在二人四周,几块小石头落在凯少身上砸得他生痛。两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凯少脑袋里嗡嗡嗡的直响,好像挨了一闷棍,许久才反应过来。“有人要炸毁将军坟!”这是凯少的第一个反应,“百里枫大叔还在洞里!”听着凯少的分析,百里叮虎吼一声“走!”两人三步并作两步,飞也似的直奔将军坟洞口。“爹——爹!”“百里大叔——百里大叔!”两个孩子边跑边喊。长长的吼声令大山为之颤抖。
这时黑暗里闪出一个人影,那是久违的面孔。“横岗,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百里叮对横岗的出现很是意外。凯少早就蓄势待发,此时此地横岗出现在这里,一切都显得很是蹊跷。
横岗已收敛了他那副猥琐的神情,他似乎并不在意百里叮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其实我是不想杀你们的,你们只是孩子,但是你们要是坏了我的大事就非死不可。”
“我阿爹还在里面,你不能把他们都活埋了。”百里叮说着朝洞口砂石掩埋的地方走过去,凯少也跟了上去。将军坟,真成将军们的坟墓了。
“啪”的一声,横岗一脚踢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直砸在百里叮的腿弯处,百里叮“咚”的跪倒下去。
横岗道:“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我说过,我不想杀小孩子,不要逼我出手。再向前走一步就杀了你们!”横岗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寒冰。
凯少扶起百里叮,两人怒视横岗。
“不要这样看我,你们都是无知加无辜的孩子,赶快离开这里!”横岗从火堆里捡起一根烧着的木棒。“一切都结束了,一切才刚刚开始!”他向前又走了几步,越过凯少和百里叮,面朝山洞。
“听着!你们都听着!死了的、没死的和快要死的!虎王向你们问好!哈哈哈哈!你们去了阴曹地府把这笔账记在九玄老狗的头上吧,他是怎么对虎王的,虎王双手奉上!”横岗铿锵的怒吼像凭空一声声炸雷,令凯少和百里叮颜面失色。横岗说完哈哈大笑几声,把手中的火把扔在地上,“嗤嗤”火药引线燃烧的声音刺痛了凯少的耳膜更刺痛了凯少勇敢的心。他一个箭步疾冲上去,一个前翻,早把火药引线拽在手中,猛地一扯,揪断了炸药引线。
“小子大胆!”一声龙吟般的响声横岗长剑已经出鞘,直指向凯少咽喉。凯少不假思索,长刀上撩,“当”的一声,刀剑相交两人手臂酸麻,不禁都是一震。横岗盛怒之下招式去繁就简,剑重力沉,纯以力取胜,本想着一招之间就可取凯少项上人头。却不想凯少十多岁的孩子内力雄厚,随手之间竟然这么大的力道,竟然使自己的长剑失了准头。横岗心想莫非自己心浮气躁,这第一剑未使全力,第二剑便又加了三份力气,倒想试试这少年有多大能耐。凯少看着横岗左手起了一个剑诀,右臂上举,剑锋飘忽,斜斜的直劈了下来,不待多想,多年来练就的真气横贯长刀迎着剑锋横劈过去。“当啷”一声轰鸣,刀剑迸发出点点火光,凯少的长刀已经断为两截。横岗退了一步,凯少却退了三步。横岗“咦”的惊呼一声,他隐隐觉得凯少所修习的内功和自己所学颇为相似,只是其精纯、浑厚却非自己所能比。自己所学博杂,取法乎中仅得其下,难道他所学竟是义父所说的玄冥神功?只是听说这门神功随着某个人的逝去依然绝迹江湖,义父所学博而不精,自己所学更是只鳞半爪。一时很是纳闷,问道:“臭小子,你的功夫是谁教的?内力这般浑厚!”凯少此刻胸口只觉得犹如一只铁锤重重砸了下去,一口真气不济,胸中的鲜血直涌到嘴里,全身就像散架了一般,对横岗的话充耳不闻。
“臭小子,还不答话?再接一招试试!我倒看看你是金钢铸造的不成。”凯少昏昏沉沉,身体摇摇欲坠,对外界之事置若罔闻。横岗看在眼里心里猛然间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意,自己一路而来,就这少年对自己辞色和悦,并未高声低语,而且他似乎竟懂得玄冥神功,杀之可惜,自己或可借其帮助自己练成神功。想到这里,第三招横岗收起长剑,举掌拍向凯少前胸,他料想凯少神志昏迷,所以手法极快,力道却甚轻,只想再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朦胧之间,凯少看到横岗一只右掌径直朝自己前胸拍来,慌乱之间,退了一步,双掌自然挥出,直朝那掌迎去。他想起了五叔,他张大嘴巴在呼唤自己,在轻轻诉说着天地生息之道,生活里道无处不在,顺其自然,则无往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