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排的战士,在王大有连长的带领下,抱定了与蜂拥而上的日兵同归于尽的决心,浴血奋战,拼死阻击日寇,掩护全营的同志撤退。
“王大有,你给我活着回来!”寡不敌众,战况急剧恶化,耽搁下去,势必彻底失去一线生机,来不及再争执下去。营长猛力挣脱搂抱的战士,背过身对着用机关枪扫射的王大有叮咛了一句,把手枪一挥,说:“其他的同志,撤!”便率众退下高岗,趁着鬼子尚未卡死后路,沿着壕沟边打边撤向峭壁陡立的一线天。
炮弹呼啸,手雷飞落,轰隆隆地炸翻了砂石,掀起一堆堆浪包。子弹嗖嗖,闪着一丝丝红光,几乎覆盖了整个阵地。趴在土坡上的新四军战士,或中枪歪倒,或被炮火掩埋,有的勇敢地匍匐在脚下的手雷上,飞炸得不见踪迹,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身边的战友。
“兔崽子,来吧!”一个刚满十八岁的战士,被炮弹炸出了肠子,临死前保住小鬼子,拉响了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拼刺刀!”淋着雨水,背靠着岩石,王大有手持长枪上刺刀,巡视了一下战友,面无惧色地说:“我们是猛虎连的战士,战死也不当俘虏!”
“狗日的小鬼子,我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战士们抖起精神。视死如归,浩气凛然地握紧上了刺刀的长枪,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准备。
在这生命最后一刻。王大有忽然想到了死也要死得其所,应该以宝贵的生命。奏响更为华丽的乐章。他打定主意,非常镇静地对旗语兵说:“马上向山上发信号,让炮兵向我们开炮!”
“好的!”旗语兵挥动彩色旗子,打着旗语,明示山上的同志,“弹尽粮绝,我们将与日寇同归于尽,同志们再见了!为了胜利。向我们开炮!”
牵牛山上,司令员手持望远镜看得一清二楚,听了旗语兵的情况急报,热泪盈眶地下达死命令:“告诉炮手,精准打击,筑起炮火屏障,火速增援山下的阻击部队!” “是,明白!”连长对着众炮手高喊:“把焦距由一百米调到二十米,朝着日寇人马开炮!”
炮声隆,炸弹飞,山下的阵地前沿骤然间四处炸响,密集的炮火,炸得鬼子七零八落,枪械尸体飞上了天,叫苦嚎声一片。
“哈哈!炮弹长了眼睛。专炸小鬼子!”战士们从战壕里探出头,欣喜若狂。
“及时雨。我们的炮兵打得精准!”鬼子被猛烈的炮火炸晕了头,只顾着四处躲藏。王大有急忙向战士们招呼道:“快。赶快撤!”
天无绝人之路。不停歇的炮弹,滚滚冲天的硝烟,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风雨。弹尽火药绝的危及关头,炮兵火力的及时支援,炸开了一丝生机,王大有率众猫腰撤下,趟着膝盖深的沟泥浑水,疾奔而去,穿过一线天,钻进了山涧缝隙,消失在弥漫的烽火里。
偃旗息鼓,司令员回到指挥部,一腚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稍稍平静一下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心情。大战空隙,相对安静的时候,眼皮直打架,连续几天来,彻夜未眠,又疲又乏的身躯,已经到了透支的程度。难以抑制的磕头虫作祟,他在不知不觉中迷糊过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才经险中夷,又传军情急。刚刚过去五分钟,负责电信工作的黄参谋,拿着加急情报来到了司令员的办公室。站在门外的张峰,小声说:“别急,稍等一会。”
没曾想,细小的声响,已经惊动了司令员,屋内传出了他洪亮的声音:“有事进来说。”
“日军更换了密码,一时无法破译。”黄参谋闻声走进室内,把电报夹递给司令员,汇报情况:“可是,刚接到军部的急电,皖北地区的各路大军已向临河方向靠拢集结,预计明天中午十二点,前头部队将到达牵牛山。要求我们,加急上报临河一带日军的防务和调动情况,以便采取相应对策,掩护大部队安全通过牵牛山,确保万无一失。”
张峰说:“看来,贺野司令部被我们控制,日军已发觉,才更换了密电码。”
“是的!”司令员看完电报,走到地形图前,双手交臂,仔细地审视,嘴里小声地念叨:“时间紧迫,军情十万火急,事态却很严峻。鹿山,马山,日寇的两个大队,一直按兵不动,对牵牛山深谷走廊形成了两翼夹击之势,威胁太大。一个日军联队已迂回到达临河山脉背后,是心腹大患。另外,其他各路的鬼子如何调动,我们无法及时掌握,会陷入十分被动的境地。”
“是啊,大队人马通过狭窄的深谷,事关大局,绝非儿戏,不容有一点闪失。不管哪一个环节出现意外,都将置身于万劫不复的深渊,且无法挽救。”张峰心想着,皱着眉头,在那里一个劲地摇头。面对司令员愁眉莫展的神情,张峰站在一把手的角色上,苦思千计万策,却一时半霎想不出一个好计策,恼恨不已,猛掐手虎口。
占领牵牛山是一个奇迹,在日寇千军万马围困的夹缝中立住脚跟更实属不易。司令员心潮起伏,暗暗盘算,几天来,险中应急,念念不忘如何尽早除却马上和鹿山的后患,打掉拦路虎,一时腾不出手来,时机也不成熟。越渴越给盐吃,军部比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