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他打电话了。
她说她要结婚了,十月二日中午十二点,京南市二环路名人大酒店三楼。
“月亮出来亮弯弯、亮弯弯吆,想起我的阿哥.”
电话声突兀的响起,伊能静的彩铃温柔的将房间里的寂静打破,轻柔的声音却如同一道惊雷般将沉思中的张国庆惊醒。
是吴敏志打过来的,高中同学兼死党,拿起电话,滑动接听。
“喂!国庆,小心要结婚了你知不知道?你肯定知道!她邀请你了没?肯定邀请了!你去不去?你肯定会去!你啥时候去?我们一块儿。”
这种自问自答式的说话方式,是张国庆当年在高中第一次见面就深深记住吴敏志的主要原因之一。当然,这个“小心”不是动词,是个人名,一个美丽的女人的名字。
“我估计去不了。”张国庆平静的道。
“啥?你不去?你怎么能够不去呢?对哦,你们是初恋嘛,但分手了也还是朋友嘛,就算不去送祝福,也要看一眼新郎才甘心嘛,嘿嘿。”
这块伤疤已经被吴敏志揭了很多年,甚至在别人都要结婚的时候还乐此不疲的拿出来消遣张国庆,吴敏志也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因为这就是朋友与死党的区别。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黑暗,”张国庆有些无奈的道:“我不去是因为我真的有事,十一我要回去扫墓上坟。”
张国庆之所以叫张国庆,并不是他爸有多么多么的爱国,也不是他爸妈在国庆时结的婚,而是因为张国庆在国庆节出生的,并且他母亲在当天也因为难产而逝世了,这个名字带有一丝纪念的味道。
电话那头忽然有些沉默,道:“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到京南去看看新郎,到时再给你发张照片。对了,要不要我帮你随礼?”
“不用了,”张国庆想了想,道:“既然人都没有去了,就不要再做这些欲盖弥彰的事了,反正五星级的名人大酒店也看不上我那几百块钱。”
“哈哈哈哈,”吴敏志忽然笑了起来,道:“你果然还在意她!哈哈哈哈。”带有恶趣味的笑了一会,也许吴敏志也觉得有点过分,忽然又道:“不过,以后就断了念想了,也好、也好,不多说了,拜拜了!”
张国庆挂断了电话,他没有否认吴敏志的话,因为他确实还喜欢着小心,还记得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
“你好,我叫秦小心,以后请小心!”
也记得最后分手的那句话:“认识你我很高兴,但你给不了我要的幸福,请让开我的路!”
张国庆当时很伤心,而吴敏志却为这句话的文采赞扬了很久。
大学毕业已经两年了,张国庆也混了上了“铁饭碗”,进入了国家体制内,穿上了早就注定的警服,刑事侦查科,编号021059。公务员已经算是不错的职业了,而且警察听起来也算是比较威风,张国庆一米八的个头穿上警服也足够帅气,但这都不是秦小心追求的幸福,特别是大学毕业以后的秦小心。
牛仔裤配不上晚礼裙,农民出身的三级警员也给不了秦小心要的香车豪宅。
相处的四年也有很多欢乐,但张国庆不准备回忆了,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那些“欢乐”对他来讲,都是痛苦。
收拾了一下心情,张国庆便向着办公室走去,下午开了一个节前教育会和十一工作安排会议,时间便过得差不多了。
单身汉没有什么好消遣,下班后,张国庆便直接回到了家里,吃完饭和奶奶聊了一会儿天,说了下明天的安排,便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买齐了冥纸、炮竹、水果还有一些纸人纸车什么的,九点左右便驱车向着水木镇而去。
水木镇距离县城有七十多公里,十点多的时候,张国庆赶到了水木镇。镇上也有几个熟人,张国庆打了个招呼,敲定中午吃饭的地方,便直接回到了老家。
老家距水木镇很近,五公里多一点,将车直接开到邻居家门口,借来镰刀、锄头、背篼等物,张国庆便来到了母亲的坟地。
母亲的坟头已经有了不少杂草,坟前倒是比较干净,那颗他父亲亲手种植的黄桂树早已亭亭如盖了。墓碑上的照片有些泛黄,母亲的面容变得更加模糊,虽然贴照片的位置做过一些挡水的处理,但风吹日晒的,一年还是必须换一次。
张国庆在墓碑前呆立了几分钟,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照片,叹一口气后,便拿起镰刀开始干活。
上好坟,稍微歇息了一下,抽了一根烟,张国庆便将冥纸、炮竹等东西拿了出来。冥纸、纸人、纸车不少,好像这些东西真能代表自己心中的思念和愧疚。
将冥纸烧着了后,张国庆点响了炮竹,在密集而响亮的炮竹声中,摸着脖子上的长命锁,轻声细语的道:“妈,儿子看你来了。”
“在下面不要亏着自己,钱不够花尽管给我托梦。”
“又给你找了两个丫鬟,上次的车估计也坏了,又给烧了两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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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有些迷信,张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