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明度攻克临化的消息传到京城,要求严惩汪排舟的奏折雪片一般飞向内庭,邢均傲也没想到汪排舟把朔州兵的精锐就这么败了个精光,也略有怒意。“依众卿之见,该如何处置此事?”龙椅上的邢均傲这么一问,下面的朝臣立刻嚷成一片,无非是说汪排舟丧师辱国,必施严惩。等众人的议论声略轻了一些,邱亭序才说:“启禀圣上,依为臣之见,当即刻让汪排舟赶回朔州,防备沙州反贼侵袭!”此话一出,众人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邢均傲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又问了一句:“司徒大人,此事该如何处置?”司徒琼连忙走出班列,拱手说:“丘大人所言极是!朔州兵长期在外,朝廷接济不断,糜耗甚多,且军士思乡心切,若是留在中州,也难以重整旗鼓,不如早日遣回驻地防备反贼东窜。”“嗯,两位爱卿之言有理。传旨,汪排舟败兵失地,有辱朝廷威仪,责令罚俸三年,回朔州戴罪立功!”邢均傲这么一说,众人也无异议,只是很多人都觉得有些便宜了汪排舟。“众卿还有何事启奏?”邢均傲有些厌了,准备退朝。“启奏圣上,陈博齐奉令入京修史,却被前日诸般变故阻隔,现今诸事安定,可否让陈博齐入国书院受职?”司徒琼这么一说,邢均傲也隐约想起有这么件事,便随口说道:“准奏,着陈博齐领国书院编修之职,赐监察御史,即日上任。”“遵旨!”司徒琼说完,退回班列。邢均傲朝杂通看了一眼,杂通立刻站出一步,喊了声:“退朝!”
听说陈博齐得了官职,一些官员便赶到驿馆来庆贺,这一来,陈博齐再也不用靠在门上无所事事了。陈博齐本不喜交游,碍着面子应付过了往来的访客,便早早关门休息。本来他奉命入京修史,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不过多了个监察御史的名头,有些不知该做什么。而且监察御史是御史中丞邱亭序下辖,以自己这臭脾气估计以后少不了和这倔老头互生龃龉。陈博齐躺在床上,半晌也睡不着,正在辗转反侧之际,忽然听到有人敲门道:“陈御史?可安歇了?”听着声音,象是田文纪,陈博齐兴冲冲地从床上跳下来,开了门放田文纪进来。只见田文纪拿了一壶酒,还拎着一个食盒,笑着对他说:“陈御史,近日高升,怎么不庆贺一番就睡?”“正睡不着,只愁没有相投的人饮酒,田贤弟到此正好。”“呵呵,既然如此,在下就陪陈御史浮一大白”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摆上酒菜,秉烛夜谈起来。
临化失守的消息传到了蒙春,高贺有些担忧起来,虽然不知管明度的神军下一步是否南下,至少断了北方来的接济。高贺只得修书给荣州的闻天放,请求他从荣州提供支援。闻天放守着和玄明策的盟约,真的不发一兵一卒进中州,却也不好看着高贺困守孤城见死不救,便筹备了些军粮器械,从芦陶出发运往蒙春。这队人马过了中州地界,遇到一队乾军,一问才知,这路人马本来是要去临化,听说神军已经占领了那里,就走水路过济岸湖,继续朝蒙春进发。两路人马合在一处,到了蒙春,刘承宗听说是荣州兵马来增援,多数都是军资,便卖闻天放一个面子,和蒋元亨按兵不动。荣州兵马进了蒙春,交割已毕便立刻返回,只剩济岸湖过来的那路乾军留在了城中。高贺得了一些增援,聊胜于无,盘算着手下这些兵马还可放手一搏,便下令军士准备夜袭监****。
到了晚间,高贺安排几路人马悄悄出城,到二更时分,号炮一响,左有陶允胜周鸣钟,右有贺全忠何书礼,中有高贺李成规,三路人马直捣监****大营。蒋元亨驻守的前营并无防备,被乾军即时杀入,很快乱作一团。后营的刘承宗邱正兴见前营有急,立刻率兵火速来援,夜色中双方混战在一起。刘承宗让邱正兴督阵救应,自己带着亲兵朝前营正中冲杀,去乱军中解救蒋元亨。一路上打退阻隔的乾军,只见蒋元亨正被一班亲卫保护向后营败退,高贺和李成规紧追不舍,刘承宗见状,连忙拍马上前准备接住二人交战。就在这时,一匹马斜刺里突过,马上一员乾军号铠的小将抖手一戟,竟向高贺刺去。高贺万没料到己方竟有人突施毒手,忙乱之中挥手一挡,被铁戟刺穿手臂,又透入前胸,高贺大叫一声,从马上跌落,李成规见了大惊,连忙敌住那员小将。刘承宗不知其中缘故,念着自己与高贺同出师门,便不好趁机取高贺性命,看着乾军兵士把高贺救走。李成规和那小将战了数合,自觉不是敌手,只得朝城内败退。那员小将正要追赶,刘承宗赶上前去高声问道:“不知是哪位义士相助?”,不料那小将听了这话,反身一戟朝刘承宗刺来。刘承宗连忙横枪挡住,不知这小将为何见人就刺。那小将收起铁戟,又抡了起来,和刘承宗战在一处。刘承宗又问了句:“你到底是何人?”“反贼哪里这些话语?我乃钱百兴是也!”听到这里,刘承宗恍然大悟。他在通阳的时候,也听说过参将钱征有一子名唤钱百兴,善使一杆铁戟,远近闻名,想来是高贺占据通阳时,守城一战杀了钱征,因此钱百兴才找高贺来报仇。钱百兴并不想跟刘承宗多纠缠,略战了几个回合就去追赶高贺,刘承宗也不阻拦,继续杀散袭营的乾军。
李成规护着高贺到了蒙春城下,却见城门紧闭,城头上站的虽然是乾军,却不肯开门。任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