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明昌永二人别了李朝未,沿着延溪江一路向东,没走几天就和朔州兵押粮船队迎头碰上。贺连升听说有人来找,就趁船歇的时候告了假,和二人一起到河边的酒楼里。三人寻了雅座,赏了小二一些碎银,便再无旁人来扰。古明和贺连升说了来意,贺连升略想了一番,也就点头答应:“实不相瞒,自朔州兵一来,哥哥身为朝廷命官,也累遭折辱,何况兄弟尚是白身?眼下各处刀兵皆起,定是圣上得位不正,难以持久,我等是该早些寻个退路,只是不知道这唐元祉能否挡得住朔州兵?”昌永喝了一口酒说:“别看朔州兵拿下了禹平,汪排舟向来居功自傲,容不得他人,光靠朔州兵那些老底迟早要耗尽。我听说连州那边也是败报连连,眼见得朝廷是拆东墙补西墙,挺不下去了。唐大帅在逢州颇得民心,倒象是能成大事之人”“好,就如兄弟所言,我等都投靠唐大帅!若是如此,何必烧了粮船,倒不如都开到逢州兵那里,做个晋身之资!”古明昌永听了,喜出望外,连忙给贺连升把盏,痛饮了几杯。
三人商量已定,凑出身上银子,买了匹马让古明向李朝未回报,昌永装扮成亲随和贺连升一起回船,按照目前的行程,约有五日船队就到滨口码头。押运粮草的都是中州兵士,本是贺连升部下,不过官船的头领确实朔州来的一个千总,唤作李敞。贺连升本为督粮官,品级在李敞之上,可李敞仗着朔州兵得势,丝毫不把贺连升放在眼里,还扬言船到之日要告到上司,让贺连升吃些苦头。贺连升本就对朔州将士心怀不满,现下又受同僚排挤,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所以便决定率队投奔监****。
古明到了澄湖边上,弃了马跳入水中,按照约定寻到了李朝未派来接应的飞镰,上船后就直奔澄湖深处。李朝未和韩伯朗正等得心急,见古明归来,又说贺连升愿意归顺,算算日程,赶忙火速超滨口码头进发。这飞镰本来船轻帆快,加上顺风顺水,又打着乾军旗号,很快就过了澄湖,驶入延溪江。朔州兵的船队已经到了滨口码头,因为是夜间才到,便纷纷靠岸,等着明日一早卸货。贺连升早已安排了一些心腹之人在船上观望,等着李朝未的接应,他又安排了手下把李敞灌得酩酊大醉,在船上鼾声雷动,起身不得。夜半三更,终于看到李朝未的船队乘风而来,贺连升见船头上站着的是古明,心下大喜,连忙让兵士摇晃灯笼告知对方来迎。等船靠近,古明带着李朝未跳上船来,给贺连升引见。二人见礼已毕,就下令拔锚起航,在飞镰护佑下朝澄湖而去。船上一些兵士不知为何,却也只能依令而行。粮船缓慢,比不得飞镰,再加上向西行船本就是顶风逆水,才出不到三里,就听得后面有战舰追来!
贺连升望后看看,只见一艘官船紧追而来,船上官军高喊停船。李朝未那肯罢休,下令加速向西。尽管众人加速划桨,终究比不得官船,眼见得追了上来。官船上的头领名叫向延峰,本来也是贺连升麾下,听得手下兵士急报,说是粮船都朝西而去,料知大事不好,急忙带人来追,到了近前看见许多飞镰,从未见过,不知是哪里的船只,就下令架炮准备。李朝未见官船追得紧,便令几艘飞镰前去阻挡。向延峰见几条飞镰接近,船上似乎没有火炮,就也没下令开炮,待到接近飞镰,但见船上兵士飞起搭锁,要爬上官船交战。不料官船径直撞上飞镰,那飞镰立刻支离破碎,兵士跌落水中。原来这飞镰只是船快,却并不是战船,李朝未没有水战经验,见此情景,不知如何是好。但见那官船接连又撞碎几艘飞镰,似乎半点没有受阻。贺连升看了,心升一计,拉过古明昌永,又喊了十数个心腹之人,对李朝未说:“这个向延峰并未可杀之人,我有一计让他归顺,不过得略施手段!”李朝未连忙点头,贺连升等人纷纷跳入水中,朝官船游去。
到了近前,便朝船上喊:“向大人救命!”向延峰派兵士用火把照了一下,见是贺连升,连忙派人扔下绳索搭救。贺连升等人上了船,就假说被监****劫持,多亏向延峰来救。向延峰赶忙说:“贺大人切勿惊慌,眼见得这贼寇没什么战船,靠我们这一条船足能杀他个片甲不留”贺连升点了点头,和向延峰一起站在船头观看。古明昌永等人则从兵士手里接过火把灯笼,朝船后而去。不一会儿,向延峰已经追上了大半船队,飞镰都纷纷躲到一旁,不敢和官船相持,一些粮船已经停了下来,不敢前行。
就在这时,官船上突然有人高喊:“起火啦!”向延峰大惊,连忙回头看去,只见官船上已经几处火起,正要命人去扑救,却听得一声巨响,那官船的后半截泛起火光,在水中摇晃起来,向延峰正在慌忙之际,只听贺连升喊了一声:“随我来!”接着便被贺连升拉着,一同跌进水中……
本来这向延峰也颇识水性,但不知为何贺连升一直拉着他在水中纠缠,没过多久又闪过几人,拉住向延峰手脚,让他施展不得,呛了几大口水,向延峰便昏死过去。
原来古明昌永等人在官船上四处放火,还点燃了后舱存放的炮弹,炸沉了官船。李朝未指挥飞镰把落下的粮船收拢,继续向西而行。过了半晌,向延峰在李朝未的船上醒了过来,见贺连升等人都在身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