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枪刺透邢均宇的前胸,鲜血顺着弯月股间的放血槽迅速喷出,三股鲜血撞在一起,又朝四处散去,龙椅旁的杂通吓得身子瘫软,颤颤地说了句:“血——血鸣神镝!”马上那人刺中了邢均宇,也不收枪,就看着邢均宇的血飞溅在龙书案上。邢均宇挣扎着看了看那人,却觉眼前一阵昏暗,身子一歪,便一命呜呼。马上那人这才收了枪,甩了甩血迹,那枪又发出几声瓮响。等那人回过头来,众大臣才看清,竟是陲粱王邢均傲!
邢均傲把血鸣神镝拄在地上,拍了拍那马,那马便离开龙阶,朝一旁走去,大臣们连忙避让,放那马过去。邢均傲就站在龙书案前,朗声说:“各位大人,本王家事已了,现下该谈国事。”大臣们都不敢说话,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邢均傲居然当殿杀死皇帝,刑均宇的一班死党更是不知所措。
殿内的陵兵脸上如死人一般静寂,龙禁卫见皇帝都被邢均傲刺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地站着。最后还是郭行毓老成持重,走出班列说:“不知陲粱王何故杀害圣上?”邢均傲淡淡说了句:“只为皇位”“大逆不道!”听了邢均傲的回答,张辑高声喝骂,身后一众邢均宇的死党也小声附和着,张辑还正待要说什么,却见邢均傲提起血鸣神镝,朝他投了过来。
张辑不过是文臣,年纪也不小,看着那神镝飞了过来,也是躲闪不及,被一枪刺进腹中,摔倒在地。邢均傲又说:“本王若坐了皇帝,便不是谋逆,可还有谁想陪四皇兄一路走的?”此话一出,大殿内无人回答,眼见得陵兵已经走到龙书案旁,把邢均宇的尸体从龙椅上搬下,抬出了大殿。张辑的尸体也被拖了出去,陵兵要把血鸣神镝还给邢均傲,邢均傲却摆了摆手。
朝廷上许多大臣也早对邢均宇不满,都象郭行毓一样心灰意懒,想着自己的退路,今天却见邢均傲突然冒了出来,竟将邢均宇杀了,还说自己要做皇帝,众人就思索起来。“郭宰相”“老臣在”“我皇族之中有何人可接掌大位?”邢均傲问了这句,郭行毓不知如何作答,在郭行毓眼中,弑君之罪应先行惩办,邢均傲见他不说,就又问:“丘中丞,依你看,何人可接大位?”御史中丞丘亭序倒还冷静,回话说:“河阳王邢均崇可接大位,陲粱王邢均傲亦可,广阴王邢均肃也是正裔”
邢均傲早就知道这答案,依旧问了句:“依各位大人之见,何人当接大位?”前一句问的是谁可接大位,现在问的是谁该接大位。朝廷上的大臣们一下子都反应过来,若是邢均崇回来了,恐怕大家都没有好处,邢均肃又太年轻,性情不定,虽和邢均崇是一母所生,却和邢均宇情深义厚,他若上了台,恐怕依旧是邢均宇那些宠臣把持朝廷。如此说来,倒不如换邢均傲来试试,给众人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只是,这众目睽睽之下的弑君之罪,该如何化解。
邢均宇的死党现在都不敢说话,张辑已经死在眼前,谁都知道保命要紧,别看这些陵兵目无表情,只怕一声令下,满朝文武全得去陪先帝。大殿里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有渐渐干涸的血迹,飘出一丝腥气。
终于,有一个人打破了沉寂,他步伐稳健,缓缓走出班列,正对着邢均傲深施一礼,继而跪倒,口中说:“依今日之势,陲粱王应接大位!”邢均傲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也知道必然是这个结果,只是想看看谁来揭开答案,这个人,就是韩图文。
“韩宰辅,依你之见,当由本王接掌大位?”邢均傲定了定身子,问了一句。韩图文抬起头,依旧跪在地上,手持笏板说:“七殿下天资聪颖,才学过人,沉勇有谋,隐忍绝决,自可接承大统!”此话一出,又有不少大臣走出班列,跪在韩图文身后,也纷纷说陲粱王应接帝位。见此情景,一些尚有迟疑的大臣也明白不能吃眼前亏,赶忙加入行列。郭行毓看了看丘亭序,似乎在征询意见,丘亭序走过几步,跪在韩图文身边,起手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今之计,当由陲粱王接掌大位。”见丘亭序如此,众人更无话说,连邢均宇的旧部也纷纷跪倒。
邢均傲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故意问了丘亭序一句:“丘中丞,不知这弑君之罪,当如何惩办?”丘亭序是个直性子,是非分明,只是依现在这局势只能让陲粱王接掌帝位,却不是真的能略过这弑君之罪,邢均傲这么一问,丘亭序半天也说不出话来。韩图文见状,连忙说了句:“陲粱王才智过人,自然知道如何区处,何须臣等庸才贻笑大方?今日之计,七殿下应先接大位,才是要务。”韩图文本来是个独来独往之人,在朝廷上从不拉帮结派,今日却第一个站出来要邢均傲称帝。
宰相郭行毓最后一个跪了下来,说了句:“就请陲粱王登临大位,保我大乾江山永续。”邢均傲转身走到龙椅上,径直坐了下去,对众人说:“既如此,朕即刻登基,无需典礼,后续事务,着韩宰辅督办!”此话一出,众人连忙行三拜九叩之礼,虽然众人心中也觉得没个登基大典不合礼法,但连皇帝都杀了,还在乎什么礼节?
众大臣朝拜已毕,又重新分班列站好,邢均傲穿着鬼号衣坐在龙椅上,扭头看了杂通一眼,杂通缩在柱子旁半天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