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去恒京的官道,沿着当阳街朝东,就是个岔口,一条路继续向东,前往荣州等地;一条路转向朝北,直达蒙山渡口,过皓龙江的客商多走这条路;一条路转向朝南,去往逢州的客商多取道这里。因这岔口出去的三条路象是个叉子,所以得名三叉镇。送客亭就在岔口旁边,是迎来送往,相聚分别的地方,这会儿天色渐晚,再加上风雨将至,没什么人在附近走动。三人就在地上摆好香烛,供上桃酒,八拜结交。
三人中邢均傲二十有三,最为年长,拜为兄长,刘承宗二十有二,便为次之,李朝未年近二十,就认了两位兄长。结拜已毕,三人又重回旗风酒楼,邢均傲让伙计把马牵来,顺便再拿件蓑衣,眼见这天就要下雨。李朝未从伙计手里接过蓑衣,挂到邢均傲马上,问道:“风雨将至,大哥真的要走吗?”邢均傲说:“军令如山,我既穿着这军装,就得依这军营的法度。恒京离这不过三十里,我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就到。”刘承宗把邢均傲的包裹也挂在马上,说到:“那哥哥就快些上路,早点赶到恒京,免得城门关了。”“呵呵,不怕,愚兄这陲梁王有军机腰牌,实在不行用绳子吊进去。”“哈哈哈哈”三个结拜兄弟笑了起来,于是送邢均傲上马。
邢均傲上了马,摸了半天,却不见了马鞭,就喝了一声:“店家!我这马鞭哪里去了?”几个伙计赶忙跑了出来,问是怎么回事。邢均傲的脸色一沉:“快去把我马鞭找来,若耽误了军务,拿你们是问!”听了此话,几个伙计赶忙从偏门一直找到马圈,忙活了半天,却不见马鞭的踪影。李朝未和刘承宗见伙计们寻不到,就也要到后面去找。这时,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喊了一声:“我看见马鞭了。”伙计们连忙围过来,问马鞭哪里去了,李朝未一眼望去,只见小女孩穿着一身蓝布袄,小红裤,脚下踩着一双干干净净的绣花鞋,手里还拿着个风筝。
小女孩不慌不忙说:“刚才小豆子把马鞭拿走了,他够不着,还是抱着我帮他拿下来的。”话一说完,几个伙计就开始到处喊小豆子,邢均傲等人只能在一旁看着。伙计们喊了半天,也不见小豆子出来,还是小女孩眼尖,喊了一声:“在酒缸后面,我看见他衣服了!”伙计们围了过去,果然在酒缸后面揪出了一个小男孩,看起来有七、八岁的模样,一个伙计一把夹起小男孩,抱到邢均傲马前。
“马鞭呢?”一个伙计瞪大眼睛问。这小男孩也穿了件蓝布袄,黄布裤,脚上是双沾满泥土的黑布鞋,看来这就是小豆子了。看着几个伙计,小豆子根本不怕,抵赖说:“我没拿马鞭。”“还敢抵赖?快交出来”几个伙计作势欲打,“有本事就打,我就是没拿!”几个伙计不好真打,急得团团转。这时小女孩走过来,对小豆子说:“快拿出来,不然让你娘来打你。”小豆子听了这话,也不害怕,还围着邢均傲的马看来看去,那小女孩就朝后街里喊:“田大婶!小豆子又惹祸啦!”没喊了几声,只见一个少妇模样的女子,身穿白绫袄,蓝缎裙,急忙忙地从巷子里穿出,三步两步赶了过来,想必就是小豆子他娘了。
“小兔崽子,你又惹什么祸事了?”那少妇也不多问,朝小豆子屁股上就先打了两巴掌,惹得伙计们都笑了起来。小豆子也不怕,边躲边说:“我是你亲儿子,你又打不死我,只能惹得干儿子在旁边笑。”这话一出,那少妇禁不住乐了出来,旁边的伙计全气得笑不出来。少妇也不好再打,就说:“你不听话,就让你爹揍你,那时我也救不了你。”
小豆子却说:“爹爹随军服役,一年才回来一次,上个月刚走,哪有那么快回来,你少哄我。”邢均傲在马上气得乐了出来,跳下马说:“你这小子,倒真机灵,快把马鞭还给叔叔,叔叔赏你这锭银子买果子吃。”说着,邢均傲掏出一锭银子,看得伙计们心急眼热,少妇却连说使不得,然后逼着小豆子赶快把马鞭拿出来。
小豆子见了银子,丝毫不为所动,笑着躲闪,少妇一时也拿他没办法,就一手抓住小豆子胳膊,伸手又打,小豆子使劲躲闪,没想到马鞭从小豆子衣服里掉了出来,邢均傲忙拣了起来,对刘李二人说:“这马鞭本没什么稀奇,只是今日与二位结拜,总要留个信物,随身没带什么东西,就这鞭子上有三颗西域来的宝珠,正好一人一颗。”说完,邢均傲扭了扭马鞭手柄上的机关,三颗宝珠落了出来,递给二人各一颗,又把最后一颗安回马鞭里。
邢均傲身为皇子,虽住在自己府中,但日常规矩甚多,常人想见他不那么容易,没准连门官都不给通报,所以他留两颗宝珠给结义兄弟,为的是日后相见方便。刘承宗接过宝珠,放在手心里,但见这宝珠光滑圆润,略微透出一轮荧光,看来果然是大内之物,寻常人家难得一见。刘承宗和李朝未收好了宝珠,邢均傲再向二人告别,就上马扬鞭,朝西而去,二人一直目送邢均傲的身影远去。
见邢均傲拿回了马鞭,众人也都散去,田大婶又教训了小豆子几句,也朝巷子里走去。小豆子一个人赌气,站在那里不动,可巧那小女孩又凑了过来,说:“小豆子哥哥,我们一起玩风筝吧。”“不玩!”小豆子正在生气,一把推开小女孩,小女孩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