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唏嘘当年,感情他也是白姐踢入会的,为协会工作都六十多年了。老小子还挺得意,用他的话来说,最近五十年都没找干部帮忙,靠自己就处理好所有事。
魏索眼珠一转,既然老小子这么本事,正好问问他闹心好久的问题。
“段老,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虽说加入协会只有几天,可鬼我见过了,连聻今天都见了。可守则上为什么说这个世界没有鬼?”
“你纠结这个干嘛?”段立楚敲着矮桌,想了一会才说:“守则是要我们遵守的教条。好比规定不许偷窃,不许抢劫,不许杀人一样。世界上仍有小偷,强盗,杀人犯。”
魏索满脸怀疑道:“我杂感觉你是在忽悠我呢?按你的说法,守则应该写:这个世界不应该有鬼。而不是:这个世界没有鬼。”
“不乐意你找罗雷去啊!他会告诉你阴性物质……”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比雷哥解释通透多了。”魏索不由脸色一变,“那我传给雷哥的丁天洪的鬼魂,岂不是……”
“必须消失。”段立楚前倾上身,严肃的说:“规定就是规定。”
“那你又让局长记得……”
“那不一样,有些地方,是可以钻漏洞的。”段立楚恢复乐呵呵的慈眉善目,“局长并不知道非人协会,他以为我是得道高人,明白了吧?”
他顿了顿,面带得色继续说:“这一招还是我发现的,现在那个会员不学我?你想想,全世界几十亿人,我们协会才120多个。平摊下来一人负责几千万,凭你一个人能照顾多少?适当的发展一两个眼线,才有助与我们的工作。”
魏索有所领悟的点头,汤家两口子跑去找罗雷还不是有人介绍,“段老牛掰啊!你都没申请个专利啥的?”
“广厦千间,不过夜眠六尺。家财万贯,不过一日三餐。再说了,我还没听说那个会员缺钱的。”
“那段老借我几千万润润钱包?”魏索听到不差钱就激动。
“你爱钱?”段立楚抚须大笑。“很好,人要有目标,才能有动力。真缺钱?我给你介绍两个工作。”
“少岔开话题!你就说借不借吧!”能吃白食,魏索才不愿意下苦力,尤其是有生命危险的苦力。
“不借!”段立楚瞪眼。光棍气十足,看架势当年真的混过。
魏索也不强求,他本来就属于那种有便宜就占,占不着就算了的性格。抢过茶壶在给自己倒上一杯,“真难喝!”
“对了。”魏索又想起件事,“我到上海本来是处理……一段孽缘。那知道孽缘的对象丁天洪自杀了,跑去检查他的尸体,发现他的大脑被虫蛀过,而且他的鬼魂记不清事。后来手册表明,说他是被色鬼附身。可我到学校的时候,色鬼变成了聻。”
“你确定?”段立楚微微皱眉,连喜好的茶水都悬在嘴边。拿出电话给局长打了一个,让他看好丁天洪的尸体。
而后拉着魏索下楼,在停车场把钥匙过去道:“你开车!”
老小子挺会享受,奔九张的人了,座驾居然是悍马!我擦这反差也忒大了点。
“愣着干什么?开车啊!”段立楚坐在副驾驶催促。
魏索两手一摊,“我不会啊!”
“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学无术。”段立楚大摇其头,挪到驾驶位上打火踩油门。刚出停车场就差点追尾,然后碰见红灯又压线。
魏索看得心惊肉跳,“老段啊,我说你眼神不好咱就打的过去吧?”
“凌晨五点不到,你打的?”
“呃……那你慢点开,我还没活够呢。”
人都有好奇心,有寻求真相的原动力。陈辉不记得魏索,只记得今晚发生了一起七死一伤的重大案件。
出动警力数百,犯人已被就地击毙。给女朋友柳苗打了个电话互道平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随身的笔记本上不见了几页,身上还有淡淡的烧烤味道,还有一丝醉意。
可不记得去吃过烧烤,也不记得去喝过酒。更别说记得和谁去喝过酒。
笔记本上还留着下笔过重的痕迹,用铅笔涂描,仅显现出一个普通的名字,和一个令他惊奇的词汇。
魏索?龙组?
被圈上的两个词旁边都画上了很大的问号,这是不确定的自问。陈辉苦思,记忆中找不出哪怕一丁点的线索。
究竟发生了什么?
冰凉的冷水当头淋下,洗去浑身的烧烤气味,让人精神一震,缠绕在大脑里的问题依然同浆糊一样,找不到头绪。
算了,不想了!
刑侦队每年多少案子,能破获的不足一半。要是每个问题都刨根问底,机器人也抗不住。
陈辉擦去身上的水珠,把自己丢进软和的床垫上,找个舒服的位置准备睡觉。
“这是什么?”
压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伸手掏出来一看。
“录音笔?什么时候仍在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