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口白牙,指鹿为马的本事,桑落打小就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么?这吴太后可以算计她,难道她就合该老老实实的被算计?前世殷桑落的死和殷家的毁灭,跟小皇帝和吴太后有着直接的关系。她既然接管了殷桑落的身体,那么就该继承她的仇恨,保护她的亲人!
嫁给自己的仇人?当她是白莲圣母?
更何况,就算她对穆战北还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可只要是有眼睛的,就能看得出穆战北远远要比小皇帝这个渣男好上千百倍!
她脑袋被驴踢了才会老老实实的吃这闷亏!
她吴太后不是喜欢遮遮掩掩的,不把话说清楚明白,想要来一个“你知我知不用说出来”么?那她就干脆可劲的往歪处解读吴太后的所作所为。
这才叫真正的闷亏!
吴太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按捺住了内心的怒火。这都多少年了?只有在当年先皇还在世,对自己的儿子不甚关注,却对穆战北这个幼弟百般呵护的时候,她才如今日一般这般憋屈过!没想到,相隔这么多年,她竟又在这么个恶名满京城的废物身上,再次体会到了这种憋屈!
要不是,要不是有殷家在……
吴太后并非是个受不得委屈的人,可是自从穆战北远赴边关至今这么多年,她顺风顺水惯了,又何时再受过这些?
可是,殷桑落不是她可以随便处置的人!她哪怕再厌烦,只要殷桑落背后的殷纵横和殷家还在,那么她就动不得殷桑落半点!
好歹按捺住了愤怒,吴太后看起来至多也就是笑容稍微浅淡了几分而已:“及笄乃是一个女子人生当中最为重要的大事之一,殷元帅乃是国之栋梁,落姐儿又是这般聪慧过人,哀家甚是喜欢,这不过就是哀家一点小小的心意罢了。”
“谢太后娘娘!”桑落笑弯了眸子,“娘娘,您真好!”
好……
吴太后又捏紧了帕子,视线朝殷老夫人移了过去:“落姐儿既然已经及笄,也该说亲了!老夫人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说起来,哀家倒是有一个极为合适的人选呢!”
殷老夫人一听,立刻开始大吐苦水:“太后娘娘心慈,劳您费心了!娘娘也知道,殷家就这么个宝贝疙瘩。她爹爹对她宠爱的紧,这不,老身还没开口,她爹爹就放出话来了,这丫头要选夫婿,首先就要看她自己是否喜欢。若是她喜欢,一切好说。若是不喜,哪怕是老身给定下的人,他也是不允!娘娘您听听,这叫什么混账话?这满京城就没这样当爹爹的人。娘娘您是不知道啊,老身差点没被那逆子活活气死!”
吴太后修剪完美的眉头轻轻跳了跳,心中暗恨。都说当兵的出身的都是痞子,兵油子!这话却是没有半点错处!哪怕是内宅女子,也全都是滚刀肉!
吴太后是个会吸取教训的人,刚才不就是因为没把话说明白,所以才让桑落红口白牙的把原本妥妥当当的局面给翻转了吗?所以现在她也不跟人绕圈子,开口就想要把自己的目的说的明明白白的。至于会不会得罪穆战北,这个就容后再论吧。
“说起来,哀家倒是有一门好亲事要说一说……”吴太后隐晦的朝穆战北和康宣帝扫了一眼,决定直奔主题。
殷老夫人和老王妃面色微微一变,吴太后这手段实在是太过下作,她这是打算逼着殷家不得不同意这门亲事吗?
穆战北幽深的眸子沉了沉,举步向前就想要开口。
桑落含羞带怯的声音,却恰恰赶在他开口之前响起:“太后娘娘,您,您真的觉得这门亲事很合适吗?”
穆战北的动作一顿,眉头微微一皱,到底没再开口。
吴太后对桑落胆敢打断自己的话虽然有些不悦,可是现在她总不至于跟桑落翻脸,只能笑了笑:“哀家要说的那门亲事,自然是最为适合落姐儿的!本是天潢贵胄,自该由落姐儿这般勋贵相伴左右。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若能结秦晋之好,也是一桩美事!”说着,她还颇具深意的朝一旁的康宣帝看了一眼。
桑落只当没看到这一幕,反而微红着脸,羞涩的朝康宣帝身旁的穆战北看了一眼,霞飞双颊:“那,太后娘娘愿意赐婚吗?臣女也知道,臣女其实是配不上他的……可,可是,如果娘娘也能支持臣女的话,那,那臣女愿意试上一试的。”
说着,她睁大了眼睛,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就跟小猫儿似的,脸上更是羞涩中带着几分期待:“太后娘娘,臣女对王爷是真心的,您愿意为臣女和王爷赐婚,臣女感恩戴德!日后也一定会同王爷一起,好好的孝敬娘娘的!”以为她会傻乎乎的把先开口的机会送给别人吗?
这一次,吴太后的脸色当真是变了个彻底!
不止是她,连康宣帝也变了颜色。若非不想在穆战北跟前丢了面子,他甚至都想甩袖而去。饶是如此,康宣帝先行离开之时,脸色也不大好。
吴太后一肚子的怒火,偏生桑落还在那儿满是无辜,可怜巴巴的问:“太后娘娘,是臣女说错什么话了么?娘娘说了,本是天潢贵胄——这天潢贵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