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我和肖建仁坐在警察局里紧锁眉头,做完笔录之后跟那个带我们回来的胖警察大眼瞪小眼,至于笔录的内容当然是我胡扯的了,要是我说侯峰是被鬼害死的,那没等做完笔录我就被送到精神病医院了,所以我只好胡编乱造说侯峰是身患抑郁症想不开自己往汽车上撞,这样也好减轻那个原本无辜的汽车司机的责任。
说起来我俩和这个胖警官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因为上次买脆香鸡卷,教育讹人老太太的胖警察就是他。在他眼中我和肖建仁也只是车祸现场的目击者吧,所以等我们做完笔录便可以走了。
和肖建仁走出警局,我的沉重心情一点儿也没有减轻,只要一闭上就会想到侯峰惨死的模样,对于这个曾经帮助过我俩的农民工大哥,我现在心里只有未能救下他的愧疚。
“老肖,咱不能让侯峰白死,不管害死他的是妖是鬼,挖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我紧紧地攥住了拳头冲肖建仁说道。
肖建仁听了我的话一转头,坚定地对我点了点头,然后我俩一路沉默无言,就这样走回到学校,拿出了藏在宿舍里的红烛,跑到操场南面一个隐秘的地方,开始准备招魂,问清楚侯峰的魂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说过,人刚死之后,灵魂处于混沌的状态四处游走,只有到了第七天回魂夜才能恢复生前的意识。而肖建仁的拘魂术能够将七天之内新死的灵魂招来,当然,我也问过肖建仁能不能把死去很久的灵魂招来,结果肖建仁苦笑着对我说,超过七天的就不行了,否则他早就把他师傅的魂魄招来为我俩指点迷津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肖建仁将从侯峰身上拿来的一根头发夹在两枚铜钱之间,照例点燃了三根红色的引魂烛,待得风动之时,口中念到:“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
肖建仁念完之后,三根红烛还是平静的燃烧着,一直过了快十分钟了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怎么会这样?”肖建仁疑惑的嘀咕了一句,接着手指掐诀,再次念到:“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
然而这次我俩一直等了二十多分钟,一直等到红烛燃烧到了尽头,也没看见侯峰的魂魄在哪儿。此时不仅是我满肚子疑问,就连肖建仁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用过的道术为何今天失去了作用。
“怪了,怎么可能拘不到魂呢?”肖建仁的眉毛拧成了一团,还是没能闹明白他的拘魂术到底哪里出了岔子,而我更是心中焦急却帮不上忙,见他理不出思路来,再这么耗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我对他说,今晚上先休息,等明天再做深究。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我怎么都睡不着,一想起侯峰的死来心里还是难受,要是当时我和老肖多个心眼及时跟着他就不会出这些事了。懊悔之余,我也不禁纳闷到底是什么妖邪鬼物作祟,要知道,整个过程中除了一只看起来十分邪性的绿嘴乌鸦,别的妖魔鬼怪我和老肖可是都没见着,侯峰是怎么中邪的呢?还有他的影子,之前在快餐店时,他的影子明明消失不见的,可后来在树林里,消失的影子又回来了,而侯峰也自此中邪,怪了,真是怪了。
我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望着窗外远处随着夜风左摇右晃的杨树枝,活像一个个阴魂挂在树上阴森森的向人招手,看着那摇摇晃晃的树枝我不禁又是一阵苦笑,就连他们也在嘲笑我无力救下身边的人。
自嘲间,困意逐渐的涌了上来,像是一阵阵海潮,逐渐冲击着我那疲惫不堪的神经,终于,低矮的堤坝被潮水冲塌,我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或许只有在睡梦之中才能得到暂时的安宁吧,我这样想着,然而事实证明我又错了,即使在梦里我也不得消停。梦里的我不断地在看不到边的树林里奔跑着,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在拼命的跑,直到自己累的躺在地上没有一丝力气,睁眼望着那灰蒙蒙好似坟墓的天空,突然间一只绿眼乌鸦从空而将向我啄过来,我大声呼喊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牢牢地被粘在了地上,怎么都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俯冲下来的绿嘴乌鸦向我啄来,在它碧绿色的眼睛里,我甚至看到了一声冷笑,眼看就要啄到我的眼睛了,我拼命的大喊着“不要……”
猛地从床上翻坐起来,我才发现身上的冷汗早已经湿透了衣肩,大口喘着粗气的同时,我不由得庆幸那只是一个梦,也不由得咒骂自己为什么睡觉都得做这样的噩梦。心绪稍微静下来一些,我却发现枕头旁边的手机在闪烁着,是三条寒思雪发来的短信。大早晨的给我发短信,抽什么风啊?
尽管睡眼还未完全睁开,我还是立马打开手机看短信的内容,寒思雪的性格我可是再了解不过,要是她找我有事我却不搭理,被她见着以后被骂一顿都算轻的,没准就要展示她那黑带三段的拳脚了,我可不想招惹她发怒。
“小灰灰这两天胃口很不好哎,你说它是不是病了啊?你快点起来跟我去给它摘草叶的。”
看完第一条短信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这都什么